一星期前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在亲眼见到整个鉴定过程后,余安声才接受了这个现实。命运开下的玩笑实在不好笑,所以他拿着鉴定报告后,脸上也扯不出一丝笑容。
他抬头看了眼付泽明,对上他满含期待的目光,嘴唇嗫嚅了半天也张不开口。
“啊,没事,”一旁的程衢察觉出了余安声的情绪,轻声缓和道:“拿到鉴定结果就好了,以后的事情慢慢来。”
说完用手臂捣了捣一旁的付泽明,“啊对对对,不要勉强自己,回家了就好,回家了就好。”
“哥。”余安声喊了一声,其实也没那么难以叫出口,发生过那么多事后,他比之前变得更坦然了。
说实话纪棋确实将他养得很好。
吃饭时不再唯唯诺诺的只夹面前的菜,和人说话时也会勇敢地看着别人的眼睛,就连现在也敢于表达自己的情绪。
反而付泽明睁大眼定住了,一个向来雷厉风行,做事井井有条的的人在这一刻露出了不知所措的表情,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答应了一声。
真正搬进付家老宅后,余安声有了熟悉的感觉,有些画面似乎在脑海中重现,虽然模糊不清。
家里的布局从小到大都没变过,就连两个人小时候在墙壁上的涂鸦,也一直保留到现在。
付泽明找余安声单独谈过,他说季与秋和纪棋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言语间的意思是寻求余安声的意见。
“纪棋还在缠着你对吧?”付泽明脸色不好,一提起那个人的名字他就眼睛恨不得化成无数个利刃,将他扒皮剔骨。
余安声没说话,只是沉默着点了点头。
“我给逸宁办了转学手续,不在那个学校上了,”付泽明说,“就他那个德行,真能干出来去学校偷小孩的事。”
其实付泽明有一瞬间是想将他俩送到国外的,断绝一切风声,让纪棋死也找不到。
但付泽明又舍不得,刚找回来的弟弟又得从自己眼前送走,怎么可能轻易做到。
辞职的事情余安声让付泽明和季与秋讲的,他现在只想自己静一静,不想再和那些人有任何的牵扯。
现在他每天在家里,不是接送小伞上下学,就是和阿姨一起窝在厨房里搞各种美食。
以至于阿姨一直在旁边夸,如果不是自己来得早,恐怕要被余安声抢了饭碗。
付泽明不知道怎么和余安声相处,对比起来,最先熟悉起来的两个人居然是程衢和余安声。
程衢性格温和,头脑冷静,擅长感知别人的细微情绪,相比于一个劲送钱的付泽明,他更喜欢和余安声聊天。
“最近住的习惯吗?”
余安声点头:“挺好的。”他的房间是二楼带阳台,朝阳的那一间,面积很大,有单独的衣帽间和独立卫浴。
不过他衣服不多,所以衣帽间大多都是空着的。
程衢通过付泽明口中知道余安声和纪棋的事,他没和余安声直接提起,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告诉他:“放心吧,你哥会把这件事处理好的。”
余安声回了一个轻松的笑容,转移了话题:“你和哥的关系真的是?”
“没错,”程衢对于此事似乎并不在意,倒是十分坦然的回答着他的疑问,“我们在国外领了结婚证。”
但他没有告诉余安声这是一段没有感情的婚姻,因为他至今也不清楚付泽明为什么要和自己结婚。
“很难以接受吧,”程衢笑着说,“毕竟谁能突然接受自己的嫂子居然是个......”
“不是!”余安声立刻反驳,他以前没听说过同性恋,是他来了这里后才接触到的。
“我只是觉得你们看起来真好。”
“啊?”这倒是让程衢有些意外,“为什么会觉得好,你还是第一个这样对我说的。”
余安声认真回答:“因为你们俩都是真心爱着对方的啊。”
这句话是余安声的真实感叹,他想起那天纪棋跪在地上说爱他,那样的话余安声之前听纪棋说了无数次,他已经分不出真假了。
程衢听到这话不吭声了,心虚地笑了笑后又扯起了其他话题。
他问余安声接下来打算做什么,有没有想做的一些事,或者想去哪玩。
余安声认真想了好大一会儿,才说出三个字:“面包店。”
他想开一家面包店。
前两天他在家附近找了一个烘焙培训班上课,一是因为总待在家里,脑子容易胡思乱想。
二是其他培训班他都不感兴趣。
培训班的价格很高,他观察了好几天才咬咬牙给自己报了一个。班里人不多,加上余安声就五个。
老师是一个六十多岁,快七十的老头,虽然头发有些白,但看起来十分精神。
每天脸上都是乐呵呵的,穿着白色衬衫和休闲裤,一笑起来两边苹果肌可饱满了,像动画片里和蔼可亲的老爷爷。
他之前是在国外的餐厅工作,后来年纪大了,耐不住儿女老是惦记,便回了国。
回国后就在家附近开了个烘焙班,余安声算是他的第一批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