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帝若有所思地点头,他心里也早有预料,却还是不确定,挥手吩咐云松青:“云卦师,你再算一算。”
云松青再次洗牌、切牌、抽牌。
“有内鬼,”她看着这回抽出来的三张牌严肃说道,“朝中有人与北蛮私下勾结,打算联合谋反。”
衡帝:“此人是谁?”
云松青:“并非一人,而是很多人。”
余确此时开口:“前几日大理寺在东市酒铺抓到一个北蛮暗探。”
宋九钦接话:“那北蛮暗探被送来了典狱司,结果怎么严刑拷打,他一个字都不说。”
“暗探是真的,但明日进宫的使臣,就不一定了。”云松青眯着眼道。
听到云松青这话,赵观棋倏地转头望向慕瑾一。
慕瑾一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忍不住出声询问:“何事?”
“明日上朝,可否带上你的剑?”赵观棋直言。
慕瑾一蹙眉:“朝臣入殿,禁止佩戴兵器,这规矩你不是不知道。”
衡帝打断:“无妨,既然不语已有主意,那便按照他说的办。”
慕瑾一为人谨慎,闻言仍有些许担忧,她问赵观棋:“此事你当真有把握?”
“哎呀慕大将军,都相识这么多年了,难道你都不相信咱们卦师大人的卦术吗?”宋九钦站出来打圆场。
慕瑾一:“……”
“放心,此事我有十成的把握。”赵观棋声音很轻,可说话的语气却十分坚定。
“启禀圣上,”闻才英想到什么似的,朝衡帝微微作揖道,“明日所谓北蛮使臣觐见,朝中定会有大臣帮腔,不如……”
“不如以此作为契机,将朝中那些污虫揪出来,一次性清除干净。”百里寒将闻才英犹豫未能说出口的话直截了当地说出来。
谢怀远不知道在想什么,如此严肃的场合,他居然不合时宜地笑了一声。
衡帝皱眉:“太子为何突然发笑?”
谢怀远回过神来解释:“抱歉父皇,儿臣只是在想,如今大衡朝中之臣,女子的勇气和谋略,竟然完全不输男子,实乃大衡的福气。”
说罢,他敬佩地看了在座的各位女子一眼。
“你看她们,是不是有几分似你姐姐?”衡帝晃神道。
谢怀远痛快承认:“的确,她们与姐姐一样,都是聪明勇敢的女子,不容小觑。”
提到宁安公主,赵观棋又想起一事:“圣上,听闻近日宁安公主时常入宫?”
“确有此事,你又想到了什么鬼点子?”衡帝无奈笑道。
“明日早朝,可否让公主殿下进宫入殿?”赵观棋大胆请奏。
沉默许久的云松青已经占卜出了结果,闻言便道:“公主殿下一起上朝,恐怕会见血。”
其实她更想说会出人命,但在座的人太多,而且圣上还在场,她便说得保守了一些。
众人皆惊,看看云松青,又转头望了望赵观棋,似乎是想向相师大人确认一下卦师大人占卜的卦象对不对。
所有人都在期待云松青此次算卦出现失误,可没想到赵观棋却点了点头,一脸认真地赞同:“不错,就是要一个能随心所欲做任何事却不会受到惩罚的人出现,煞一煞那些人的威风。”
百里寒不解:“如此的话,为何不干脆让太子殿下来?”
“如今朝中世家大族对太子殿下存有意见,太子反而是最不适合出手的那个人,”赵观棋分析道,“宁安公主性格刚烈孤傲,朝中大臣多半在她手里吃过亏,都深知她的手段狠辣。”
衡帝哼了一声,但看不出他是生气还是欣慰:“你倒是胆子大,竟敢让朕最疼爱的嫡长公主当成棋子。”
云松青出声维护赵观棋:“圣上,这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棋局,每个人都是执棋人和棋子,在自己的局中,自己便是执棋人,若是在别人的局中,自己则成了棋子。”
衡帝望向云松青的眼神中只剩下了欣慰,这丫头,倒是越来越稳重了。
众人在御书房商讨半天,眼看就要到卯时,衡帝索性赐座,让人准备早膳送上来。
“还有半个时辰就早朝了,诸位就先在御书房用完早膳,再去上朝吧。”衡帝挥手吩咐道。
卯时一到,云松青等人离开御书房,一齐朝紫宸殿而去。
结果刚走到紫宸殿外,他们就撞上了一个人——虔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