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岁头上也敢动土,真是欠打得很。
我今日心情本就不好,听着番叽叽喳喳的嘲笑更是大怒,抽刀一记狠狠地劈向遮掩的树枝,冲几人大喝道:“哪来的蟊贼在我家干嘛呢!”
学步车上的阿婴被这阵仗吓得嗷嗷大哭,姨母忙抱着他退后老远。
“糟了!大魔王!”
“大魔王来了,快跑!”
那几个小孩自然不是我这种习过武的对手,被我一声大喝吓得连滚带爬翻墙逃跑,刀子用具也扔下来不管了。
被扔下的还有被麻绳绑着的那个小童。
我审视着“作案”现场,心下一跳。
星星点点的血渍尽头,一面色苍白的小童被捆在石板上,脖子上已被划得伤痕累累,不知是死是活。
这几个顽劣之徒,玩真的?
我踢了踢小童的屁股,听到两声细微的哼哼,蹲下身探了探,发现有气。
“是哪家的倒霉孩子,竟被弄成这个样子?”
姨母没见过这般场面,吓得不轻:“公子,这事发生在咱们府里,不好推脱,若是大人怪罪下来,不定以为是您弄的,要不还是想办法把他弄出去吧。”
我摇摇头否了她的建议。
这么大的人,府中眼睛那么多,我怎好弄出去?
我不好掺和进这出是非,然则那几个小孩跑的快,若是说出去不好摆脱嫌疑,认栽地割了麻绳,将那小童搀了起来:“看他伤得不轻,还是快治伤吧,一会儿我寻父亲说清楚。”
我带着伤了脖子的小童回了府,医者诊出他是伤了靠近喉咙的地方,不过不是要害,修养一段时日就好了。
竟然是赵裕府里的孩子,秦王的孙子。
赵裕乃是我堂爷爷的儿子,他先前将庶妹嫁给了吕氏富商,后来又改嫁作秦国的质子,那质子本是无权无势落魄得很,长平之战后没多久吕氏却带着那质子抛妻弃子逃走了,只留下堂叔的庶妹和外甥,他爷爷安国君近来做了太子,这孩子也就是安国君的孙子算是我那堂叔的把柄。
我将这孩子的身世套得明白,去寻了父亲商议。
“安国君如今待继位,这孩子不就是他的孙子么,未来秦王的孙子,兴许以后是秦王呢?”
吕不韦先前扶持的公子子楚,在赵国颇有些人望,如今回了秦国运作,在诸侯国之间名声大噪,他的儿子自然有他的价值。
不过我之所以知晓这般详细的内情,是因此人先前与父亲也深有交往。
“既然救下了,就先照看着他。”
父亲捋须垂目听罢我的道理,疑虑地看一眼我,转而沉吟道:“昌平君与我书信,道吕不韦在笼络阳泉君与华阳太后,如今在秦国很有名声,他近来书信问我那些门客的状况,此事若能成,你便与他们一道去秦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