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下身,与后稷平视,手指戳了戳他圆润的脸蛋:“既然人间都这么传了,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儿子了。“
后稷眨巴着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睛:“那...那我还能继续种地吗?”
“不仅能种,我还要封你为农神,”我站起身,衣袖一挥:“走,跟爹回天界。”
后稷欢呼地蹦跳一下,结果小脚“吧唧”踩进泥坑,溅了我一身泥点子。
我低头看着玄色衣袍上星星点点的泥渍,额头青筋直跳:“你故意的?”
“不不不!”后稷手忙脚乱地要给我擦,结果越擦越花:“爹,我错了!”
“算了,”我叹了口气,掐诀变出一朵祥云:“上来吧。”
后稷战战兢兢地踩上祥云,结果一个趔趄直接抱住了我的腰,我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挂在我身上的“私生子”,开始怀疑人生。
回到天界,我立刻召集众神宣布了后稷的农神任命,朝堂上,各路神仙的眼神在我和后稷之间来回扫视,窃窃私语声不绝于耳。
“长得真像啊……”
“眼睛简直一模一样……”
“不愧是父子……”
我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拍了拍后稷的肩:“从今往后,你负责三界农事,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
我环顾四周,正对上东君那双写满幸灾乐祸的眼睛。
“问他。”
我果断指向雷公。
雷公一脸懵:“啊?我只会打雷啊?”
“那就学,我相信我儿子!”
我斩钉截铁地说完,转身就要走。
“爹,”后稷突然喊住我,手里举着一把麦穗:“这是我改良的新品种,送给您!”
朝堂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神仙都屏息看着这一幕。
我僵硬地转身,接过那把麦穗,干巴巴地说:“……谢谢。”
“噗——”
不知是谁先笑出声,紧接着整个玉虚殿笑成一片。
丹朱不知何时凑到我耳边,温热的气息喷在我颈侧:“好一个父慈子孝,我都感动了。”
我咬牙切齿地拧着他的大腿:“你等着。”
为了坐实这个“父子”关系,我不得不每天拉着后稷上下朝,更可气的是,这小子还恐高,我只好给他做了个带轮子的小云车,用绳子拴着走。
于是天界出现了奇景:威严的太上王在前面走,后面拉着个坐在小车车里晃悠的小蝾螈。
哦,忘了说,后稷是只白色的蝾螈精。
玄鸟站在我肩上看着车上豆大眼睛的蝾螈,捂着肚子笑得直打跌:“太上王,这下你可真是‘拖家带口’了。”
前头骑云驴的伯益忍不住举了举手里的纸笔:"君上,要不要臣再编个《天界育儿交通守则》?"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伯益就拍着云驴的屁股噔噔溜了。
本以为这场闹剧到此为止,谁知更离谱的还在后头。
那天我正在批阅奏章,玄鸟又叼着一封信飞进来,这次它表情古怪,鸟眼里满是同情。
“又怎么了?”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自己看吧。”
玄鸟把信丢下就飞走了,鬼鬼祟祟的样子像是怕被牵连。
我展开信笺,上面写着:《恭贺太上王喜得贵女,龙吉公主认祖归宗宴请柬》。
“龙吉公主?我女儿?”
我拍案而起,墨汁溅了一身。
玄鸟在梁上幽幽道:“据说是人间洪州总兵的女儿,天生会呼风唤雨,刚出生就被封为公主。”
“所以又关我什么事?”
“人间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