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生物钟所赐,郁笺第二日起了个大早。
郁笺是真的没有想到穿书一遭五音不全和生物钟两个毛病都跟着他穿了过来,不过生物钟这东西好像本来就是由大脑决定的,和他一起过来也蛮正常。
郁笺拆了个一次性杯子,站在台前洗漱刷牙。
他在早上刚刚睁眼的时候总是喜欢胡思乱想,看到什么就联想什么,思绪能飞出十万八千里去,一般人都跟不上他的思路。
不过这种情绪通常不会维持太久,等到凉水泼到脸上郁笺也就彻底清醒过来了。
厨房里有套纸质的一次性水杯,柜子里也有崭新的牙刷和毛巾,昨晚喝水洗漱就是用的它们。尽管公寓里本身就有原主的生活物品,尽管他现在正用着原主的身体,但郁笺看着那些陌生的东西……心里那关却总是过不去。
今天要去买点生活用品、要找个时间先把强身健体的事情确定下来、虽然原主一个月都未必会去上一次学校但H大也不是可以随便挂科的地方、还有那间从大一开始原主就一天没有住过的寝室,唔,好像去了反而更奇怪吧?还要找个时间看看要不要换个住处……
哦对了,还有原主学的那个专业,什么什么舞蹈专业?
上辈子身体比钢筋还硬的郁笺头都要炸了。
郁笺又掬了把水扑在脸上。
水汽模糊了他的视线,郁笺将脸凑的更近了些。
爱美的原主家里当然有着超级无敌大的镜子,镜子中的人有着与他近乎八成相似的容貌,哪怕是熟悉郁笺的朋友见了都会恍惚上一瞬,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能长的这么相像只能说是造物主的奇迹。
但要仔细对比,还是能够察觉出一点差异的。
郁笺的长相偏明艳大气,一举一动都格外张扬耀眼,随随便便一个表情动作就能吸引走全室的目光,甚至有明星半开玩笑似的在公共场合抱怨过“绝不能和郁笺呆在同一间屋子里”。
原主和他长的这么相像,自然也不会差到哪儿去,但原主的眼下却比郁笺多了一颗小巧精致的泪痣,那股子明艳带来的冲击感便弱化了不少,取而代之的则是股说不出的潋滟和妩媚。
当然,仅仅一颗泪痣是改变不了这么多的,真正能决定一个人气质的是他的出身和生活、经历过什么遭遇过什么、被爱着还是被恨着、被岁月历练后又沉淀下了什么。
原主现在只是个还在上大学的学生,他又常年刻意做出副娇弱的姿态,气场自然要比在现代拼的头破血流攒下不少家底的郁笺弱上许多。
何况原主本身就是株需要攀附着别人才能生存下去的菟丝花。
他们有着截然不同的气质与性格,原主的过去是以前的郁笺做梦都不敢想的生活。
纵然郁笺不太情愿,却也不得不承认这张脸的确天生在某些方面具有极大的优势。
这小脸长的,他自己看了都喜欢极了。
郁笺揉了揉眼睛,将挂在晾衣杆上的文化衫收了回来,昨天穿这衣服只是想用H大的校徽在温时屿面前刷刷好感,他不准备在今天去见温时屿,这件衣服便也没有穿上的必要了。
何况这样的招数不能使用太多次,毕竟温时屿本身还是对自己没能读完大学的事情存在芥蒂的,一次两次还好,多了就真的如秦钊想的那样在利用学校的事情往他的心口插刀了。
功成身退的文化衫被仔细叠好,收进防尘袋中放回衣柜。
郁笺看着比卧室还大上两倍的衣帽间长叹一声,又投身于努力寻找衣服的大业。
……
晨起天气格外寒凉,郁笺拿了件长款的薄外套遮挡凉风,保安亭里的大叔还是昨天和他搭话的那个,正半靠在椅子上昏昏欲睡地打着呵欠。他们这岗位要二十四小时轮流换班,虽然给了足够的休息和补觉时间,但昼夜颠倒的对身体也不是很好。
郁笺没打扰他,自己摸出门禁卡出了大门。
这栋公寓楼的房价不低,否则也不能被原主选中,周边都是些商业性的营业场所,时间太早路边空空荡荡的几乎看不到人。
郁笺孤零零地走在全然陌生的空旷街道上,这个世界看似与他的世界没什么差别,但细微之处却处处不同,像是突然跨越了大半个国家到了一个从没去过的偏远城市,城市的风土人情人文习俗都与他曾生活的地方存在些许差异,是那种……每当你觉得这里和家乡也没什么区别的时候就会从隐秘的角落里跳出来提醒你的细微变化。
以至于他突然有种自己是某只漂泊无依的游走鬼魂的错觉。
这感觉来的太过突然,郁笺面无表情地理了理衣服,将领口拉的更紧了些,免得有风从领口往下灌进衣服里。
他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拐过街角看见家正营业着的咖啡店,郁笺颇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又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清晨4:47分,一个理论上除了早餐店外大部分店铺都应该休息着的时间。
这是已经开门了还是通宵营业了?出于某种好奇心理,郁笺迈步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