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他所料的那般,店铺里面空空荡荡的一位客人都没有,时间太早店员们也没有上班,整间店铺里只有一个年轻的背影在吧台后面忙碌。
门上挂了几串风铃,郁笺走过发出清脆声响,吧台后的男人听到声音放下东西转过头来,冲他露出个好看的笑容:“欢迎光临。”
郁笺也回了个笑:“早上好,您这儿开门真早。”
男人看着和秦钊差不多大,不过个子要比秦钊高挑上一些,温温和和的看上去很有亲和力。他很快便从郁笺的脸带来的冲击感中回过神,半侧着身子示意郁笺看吧台后的角落位置,那里堆着几个刚刚拆开的瓦楞纸箱,隐约露出被泡沫纸包裹着的金属物体。
“今天是意外,我这店铺刚刚开业正处于试营业阶段呢,还剩点东西没安装完。”
“新店开张,兴奋的睡不着觉,干脆就来店里看看还有什么能收拾的。”店主毫不在意地说。
随后他又玩笑般道:“不过我也没有想到,提前这么早开门能接待您这样的客人,没枉我起了这么个大早,今天真是美好的一天。”
郁笺也笑了起来。
虽然店铺开门营业了,但这个时间店里也没什么能吃的东西,老板的机器都还没开呢,更何况这还是家咖啡店。
大部分人都不会在凌晨四点多去店里喝咖啡,郁笺也没想为难老板,准备离开就见着他在店里巡视了圈,最后从吧台下拿出两盒速食拌面,随手给郁笺递了一盒:“吃了吗?这么早的时间见面也是缘分,不嫌弃的话一起吃点?”
郁笺想了想,点了点头。
老板又给他递了杯加了糖的热牛奶,不忘嘱咐他一句空腹喝牛奶不好,等面拌好吃几口面垫垫肚子再喝。
郁笺觉得这人挺有趣的,嘱咐他的样子也挺有趣,估计温时屿本人也是这幅样子,只不过温时屿现在和他还不是很熟,以他那个性格一些叮嘱的话应当也说不出口。
温时屿这人有着极强的界限感和疏离感,他在自己和身边的每个人的脚边都划出了无数条线,轻易不肯让这些人往自己的领地里多走一步,这也是郁笺让温时屿主动关注自己的原因之一。
温时屿的想法更像是一种心里防护,用一层层厚重的壳将自己紧密包裹起来,只要他不允许便谁都不能接近了他,仿佛这样他内里的芯子就是绝对安全的,殊不知这样虽能吓走一批被冷漠外表震慑的人,也能引来一批喜欢挑战的精神病。
比如秦钊。
比如郁笺。
秦钊看惯了对他百依百顺的柔弱乖巧的人,懂事的千篇一律单调乏味,原主要不是有那样一张可以霸凌全世界的脸,单凭性格根本没有能见到秦钊第二面的机会。
原文中秦钊和温时屿的“爱情”更像是场博弈,虽然两方力量自始至终都没均等过,秦钊想将温时屿身上的尖刺拔掉、将他的外壳砸碎、想看到温时屿在他面前低头认输。
原文中的剧情更像是秦钊一遍遍将温时屿的防护打碎、温时屿再一点一点修补自己残破灵魂的过程。
他的身体被百般折磨,从秦钊发怒时的家暴和辱骂到后期发生的更过分的事情,直到最终温时屿残了一双腿在空空荡荡的房子里日复一日地盯着被木头钉死的天窗发呆,他的精神被活活逼疯发起病来疯狂攻击见到的一切,但他的灵魂却从来没低过头。
他一次都没向秦钊低头。
这场博弈是秦钊输了,秦钊最后也没能将温时屿打磨成他想要的样子,反而是秦钊自己渣男觉醒开始火葬场追“妻”。
但这场博弈温时屿也没能够赢,秦钊前后只追了两三万字,毁掉他人生的人只轻描淡写地掉了几滴珍珠泪,又受了点皮肉伤放了些血,全文就迎来了欢欢喜喜的幸福美满大结局了。
那点伤那些血甚至还没秦钊家暴温时屿时打的严重。
郁笺想起来就生气。
他决定吃完早饭就去报班,争取早日拾起前世技能苦练格斗技术,有朝一日能狠打秦钊一顿好好地出出气。
郁笺也是被温时屿的坚硬外壳吸引来的变态之一。
但他和秦钊截然不同。
秦钊想要的是亲手打破他的外壳,让温时屿无处可去从此只能瑟缩在自己的脚边被自己的阴影笼罩、从此只能靠着自己的庇护和施舍生活。
郁笺想的则是一点一点获取温时屿的信任。
像玩一个难度极高的一生只能被人通关一次的攻略游戏,他想要温时屿爱上他,然后看着温时屿主动为他抛开那些坚硬的外壳,想看温时屿亲手捧着自己最柔软珍贵的颤动内芯,将其双手奉到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