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个字唤醒了姜松角落的记忆,在陈氏医馆的古籍中,他确实见过这么一种方法。
蛊虫皆由养蛊人精血喂养,一生只认一个主人,所以通常买卖蛊虫时都会附上养蛊人的精血,以此号令蛊虫。
在此之前他们并不知道石蛊是谁喂养的,这条路便被封死了。但现在不一样了,长老站到台前,简直是明晃晃的诱饵啊。
“取些精血即可,杀了他很麻烦。”陈生依旧不接话茬,看起来他并不打算与北疆撕破脸。
这倒是让姜松心里起了疙瘩,怎么之前清念一挥和个杀神一样,现在还装起来了?
他撇撇嘴,不怀好意地敲敲桌面,“不杀长老,你可不能完全号令石蛊。只要养蛊人不许,石蛊便会装死,假装没听见你的话。”
陈生抱胸,依旧不太配合的样子,不过口风转了个弯,“那就杀了吧。”
说得轻松,我可打不过,石蛊不除你俩都打不过。
姜松懒得搭理这个自说自话的男人,先给善水补充了一下信息,“长老似乎可以操纵石蛊,不知道干了什么,反正他刚刚疼个半死。”
手指戳到陈生弯起的胳膊上,对方慵懒抬眼看着他,没挽救自己的形象。
“确实,随便来个蛊虫在体内翻江倒海都会引起不适,硬抗即可,无足挂齿。”善水轻飘飘开口。
姜松总觉得他在有意无意压陈生的气焰,眼珠子飘忽半天,见没人接话,只好认命的拉起善水的胳膊,“行行行,小弟全仰仗二位大侠了。走,咱俩休息去。”
擦肩而过的刹那,陈生一把拽住他的右臂,“你留下。”
姜松懵了,我留下,干什么?
他转头,不出意外看见了善水阴沉的脸。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两人莫名其妙的不对付,就拿他这个中间人出气呢!
“呃,不了吧,我……”姜松话音未落,便被陈生打断。
“我毒发作了。”
陈生没头没脑的话倒是让姜松听懂了,多半是担心晚上出什么意外,要他先一步帮忙吸收妖力吧。
那没办法了,姜松歉意地看向善水,挠挠头,“那……善水你先去休息吧,我们到时候再见。”
善水没开口挽留,盯得他心里不安后才默默回房。
“来吧,看看你的耳朵吧。”姜松泄气地安葬自己本该快乐的夜晚,挥开陈生的手。
谁料对方压根没这个意思,单刀直入,“善水是什么人?”
怎么是来算账的!
“我不是都告诉你了。”姜松装傻。
陈生轻笑一声,“你是指恶沟的故事吗?”
姜松盯窗,假装没听见。
“坦白才能合作,没我帮忙,他出不去北疆。”陈生带着不讲理的松树精衡量利弊,“你也出不去。”
你就出的去?
姜松扫视陈生的脸,不得不承认,也许这人真的出的去,总是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还蛮唬人。
叹口气,姜松难得讲了点真故事,“他确实是闫家的蛊童,别的什么爹啊娘的我不知道,我和他……无意间认识的。”
要不要讲出陈鼎和善水的关系呢,姜松安静了一瞬,突然意识到这也许是个机会,串起闫家、陈氏和落霞宗,推陈生一把,让他去查出刘婼的下落。
“你猜我和他是在哪儿认识的?”姜松贱嗖嗖地卖关子。
谁料陈生一语道破,“陈氏医馆。”
没意思。姜松又泄了气,“对啊,你猜陈鼎为什么要收留闫家的蛊童?”
陈生平静地盯着他,“你想让我觉得,当年落霞宗的事,闫家也插了一手。”
“你不怀疑吗?”一来一回的拉扯倒让姜松品出点兜圈子说话的快感,稳居上风!
陈生思忖一会儿,“姜逸的蛊毒是什么时候种下的?”
“我猜是落霞宗。你的蛊毒又是什么时候种下的呢?”姜松没忍住露出个笑脸,“当初古宅内的骨铃声,你听见了吧。”
姜松死猪不怕开水烫,他手上的消息都透的差不多了,也没什么藏的必要,倒是陈生这,单一个骨铃架着,就怕他不敢查。
这回陈生沉默了更久,不知是在思考骨铃的来历,还是在思考姜松的可信程度。
“陈妙是不是姜逸要找的人?”
急转直下的话题打得姜松猝不及防,“什么?”
陈生道,“陈鼎的女儿。”随后又自答起来,“她不是,你去陈氏医馆就是为了查这个,最后却没有带她走。”
姜松咽咽口水,不愿承认被这人猜对了。
陈生点点他的胸口,“闭嘴没用,你的心跳暴露了。”
说什么心跳暴露!明明是心声暴露了吧!
陈生一挑眉,不予置否。
可不能被这人牵着头走,姜松强装镇定,“对,所以我在查那名女子的来历,你这个盛山宗弟子还要从我这试探才知道吗?”
一只手突然呼了姜松一脑袋,“你自幼就在暮崖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