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逃出屋子,走廊外布满了最初的红光,按着江淮的话,一直往前走,但却遇到了阻碍。
分岔路口。
“……”两人沉默。
现在他们已经是一体了,当然是在手铐的控制下。
“去哪边?”谢寂慢悠悠地问。
“左边。”许如深说,顿了顿补充:“那边看起来比较亮。”
“好。”谢寂顺从地说,两个人一起走向那边,刚走几分钟,尖叫声响起。
“救命啊!”是杨威的声音,撕心裂肺像是杀猪场猪最后的挣扎,最后的呐喊。
两个人默契地停住脚步,不一会儿一道人影从上面飘下来。
他们连连后退。
那人身穿将军铠甲,胸口染满血红,滴滴—,血流到地板上,背上长满无数的箭。
他满身伤,眼眸却坚毅不已,张开口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咳嗽一声,吐出来一摊血。
“我……”
NPC还没有说完话,许如深已经扯住谢寂的手,带人逃离。
脚步飞快,似乎后面有鬼在追。
NPC下意识地把剩下的一口血吞进喉咙。
这……
两人逃回分岔路口。
“许如深,你没事吧。”谢寂瞧许如深回来后严肃的神情。
“你平时都是玩这种类型的密室吗?”许如深问。
“……”
“差不多。”谢寂说,“但没那么吓人。”
“而且追人也没有那么急,跟饿死鬼似的。”
“我知道了。”许如深拉着谢寂,“我们去右边,应该没错了。”
“……”
他们刚抬起脚,身后传开整齐划一地脚步声,看着架势是从他们来的。
“谢寂。”许如深喊道。
“干嘛!”谢寂不明白许如深为什么喊他的名字。
“跟着我跑,不要喊累。”
谢寂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个巨大的拉力硬生生把他扯得老远,他根本没法停,许如深跟脱了鞘的野马,跑得他心跳极速跳动。
后面的人一直追着他们,他们跑得很快。
谢寂觉得自己要嘎了,手被蹭出血,他本来就娇嫩的肌肤留下来红色的痕迹。
别追了。
他在心中呐喊。
神明好像听到他的声音,许如深突然停下,谢寂的下巴点到他的脖颈处,摩擦了几下。
他刚想说什么。
顺着许如深的视野,就见到了一个类似于悬崖深的地方,下面黑不溜秋的,却分析出高度至少有三层楼高。
前方有一个桥,是有绳索与木板构成的,一根线连一个木,期间有一定的空隙。
谢寂望向下面,抿唇,小腿抖了抖,握住拳头,指甲嵌入手心。
他恐高。
许如深已经拉他走到第一块木板,他摇晃着连接手铐的手。
“许…如深。”声音开始支离破碎。
“谢寂。”许如深回头看他。
“我不行。”谢寂喊道。
后面NPC的脚步声更近了几分,像是在压迫他们一定要过桥。
“你可以的!”许如深喊道。
谢寂却摇头,视线望向黑不见底的桥下,脚软了,滩成一团,嘴巴一直在说“我不行”像是陷入了某种梦魇。
“你行!”许如深沉声。
“不行。”谢寂笃定。
“谢寂!”许如深瞧着他瑟瑟发抖,眼神空洞,脑袋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艰难地用空着的、没有拷在一起的那只手摸了摸粉毛。
似乎在安慰。
“谢寂。”许如深说,“你可以的。”
谢寂继续摇头,许如深见状狠下心掐了谢寂的脸颊,手劲很大,谢寂吃痛。
“嘶—”
“清醒点。”许如深说,又揉了揉,与打了一巴掌给一颗枣似的。
“……”
良久,他们对峙着,一个不愿一个脚在桥上,谢寂哑着嗓子发声:
“许如深,我想放弃了。”
“我们不玩了。”
“好不好。”说完,他的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许如深的手背上滚烫无比如岩浆般。
“谢寂。”许如深认真地说,“不要放弃。”
而后他又觉得自己不能干涉他人的选择,斟酌了会,“我想背你过去。”
谢寂抬起布满泪珠的眼眸,“不行。”
他动了动手铐。
“……”许如深憋了会,“我们都走到这里了。”
“谢寂你跟着我的脚步,可以过去的。”
“你相信我吗?”许如深问。
谢寂低头。
“不要看脚底,只看我。”许如深温柔地说,像是在引导他。
“可以试试吗?”带着祈求的嗓音,柔成蜜糖。
“嗯。”谢寂应了声。
许如深的引导很慢,像是一个有耐心的老师,教导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孩子,耐心又细心。
每踩一次木板都会往后看,握住谢寂的手背给予鼓励,眼神中全是光彩。
“看着我的眼睛。”
“……”谢寂瞧着许如深那清澈的眼眸,自己渐渐陷进,一步一步,跟着他。
许如深。
总是能给他安全感。
他眼中蒙上了一层水汽,抵达桥的最后。
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过了。
没有往回看,深呼吸调整自己的状态,脸颊上的泪痕遍布有点滑稽,他却用力地擦,想要掩盖证据。
谢寂缓过来,恢复了之前嚣张地神情,翘起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