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树下起身的牧尘看着这片无垠星空，在这里他看似得到了很多答案，心中却有了更多的疑惑。虽然心中依旧有很多不解，但牧尘知道，很多答案是需要与之对应的实力才能知道，在这大千世界中没有实力知道太多反而会是催命的丧钟。

将身上的花瓣抖落，牧尘看着眼前仿佛由星辰铸造的小路，这条小路是很突兀的出现在这里的，构筑小路的石子都散发着淡淡的荧光，夺目却不刺目。

这条小路的尽头被隐没在远方的浓雾之中，在这条小路的两侧依旧是洒落花瓣的桃花树，仿佛在下着一场经年不灭的花雨。

迟疑了一下牧尘还是迈步走上了这条小路，就在牧尘两只脚踩在这条小路的时候，身后供他起身的那个石台已经化为了缕缕青烟消散在空中。

这是一条只能前进无法后退的道路，果然在牧尘迈出第二步后，后方的石子路再次化为青烟消失。

牧尘见到这种情景当下也不再停留，他之前本打算要不等一下风青扬，但看到这个场景也反应了过来，恐怕就算风青扬出来他们也不会碰到一起，恐怕从这一关出来每个人面对的就是有且只有一条的道路，而这条路只要踏上就无法回头了。

想通了个中关窍后，牧尘果断抛弃了风青扬大步向前方走去。

这条路是沉默的，一路走来除了桃花就在没有什么景物，除了牧尘自己的脚步声、心跳声更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牧尘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可能一天亦或者更久，但这条路依旧看不到尽头，牧尘从一开始的惬意也开始有些谨慎起来，因为走在这条路上牧尘觉得自己的感知便被模糊了。

首当其冲的就是对于时间的感知，这无疑是很可怕的，时间被模糊，那么一瞬既是永恒，永恒亦有可能是一瞬。

能做到这一步的很有可能会是一种极其可怕的灵阵，但牧尘连自己究竟何时踏入了灵阵都不知道，能模糊时间的灵阵无不是世间最为可怕的，绝不是他这么一个被禁锢了修为的小子能对付的。

这种级数的灵阵当真全面启动，恐怕就算普通的天至尊都要吃亏。牧尘稳步向前同时心里沉思着，如果说自己是什么时候踏入了灵阵，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从一开始就已经踏入了灵阵。

就是问心结束从树下起身前的那一瞬黑暗，但感觉又不太对，因为那一瞬间牧尘并没有感觉到明显的空间波动，牧尘出身浮屠一族，可以说自幼对灵阵的认知认识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牧尘很清楚任何一种顶级灵阵启动，都是会或多或少的伴随空间的震荡，灵阵布置时可以避开所有人的感知，但启动的那一瞬间的威力是绝对会造成空间的波动，这种波动无关灵力，是顶级灵阵启动时对周遭空间的撕裂与切割。

所以牧尘仔细回想了之前的一切，还是回想不起来在某个时刻有那么一点的空间震荡。

既然不是顶级灵阵那么会是幻阵吗？但普通的幻阵可以做到这一点吗？从根本上欺骗入阵者的感知，这是幻阵可以做到的吗？

一时间牧尘的心中满是疑虑，现在还在大千世界中流传的幻阵其实并不多，而这其中大多数又是属于基础灵阵的部分，诸如敛息阵、幻影阵都是比较基础跟实用的灵阵。

威力强大的幻阵也有但大多数却是与其他灵阵组合在一起的，而纯粹以幻阵为核心的宗师灵阵、大宗师灵阵，据牧尘所知没有一个。

而进入这座水泊秘境以来，牧尘一路所见的灵阵可以说很大程度上打破了牧尘的认知，这里的每一座幻阵的精妙与威力都超出牧尘之前所见，牧尘吐了一口气，看来大千世界的很多传承还是陨灭在了那场上古之战中。

就像这幻阵。

既然怀疑这里是幻阵，牧尘也不再前行，他停住了脚步并转身看向身后。身后桃花树依然伫立在原地，向无垠虚空洒落花瓣，而向下看去却只有一片黑暗。

如深渊一般任何光线都被底部的无垠黑暗所吞噬，就在牧尘仔细盯着底下时，一股突如其来的感觉袭上了牧尘的心头，就在牧尘看着深渊时，仿佛在那最深处也有人在看着牧尘。

心头突然一暖，一股淡金色的暖光从牧尘心口浮起，驱散了牧尘身上的冷意，牧尘一擦额头这才发现，就那么短短一瞬牧尘的额头已经被冷汗浸湿。

伸出手牧尘缓慢的虚握住了那团光，再次向下看去，但奇异的是这次并没有什么被窥视的感觉出现，牧尘仔细扫视着深渊，试图透过那浓稠的黑暗看向最深处。

良久牧尘收回视线，他没有行动反而盘膝坐在了散发着微光的石子路上，身前是隐没于浓雾中的前路，身后是埋葬在无尽深渊的虚无，该——怎么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