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见溪撅了噘嘴,继续讲。
他带着段舒达去镜尘寺凑热闹反被绑架,通过妙计在歹人手里带着段舒达奔逃,自己昏迷险些被带走,幸得段寄云及时赶到将自己救下。
自己养伤后外出,偶遇段寄云,意外发现王七,二人合力抓捕过程中,在王七消失的甬道中,先是碰见黑衣人,又被浑身涂满桐油的人的袭击,桐油遇火,同归于尽。他们一小支队伍,最后只剩下了三人,还被逼至角落,他们三个人之所以安全,是因为段寄云用长枪将桐油人与自己这边的人隔开。
只可惜至今王七一伙并未归案,自己也因此事食不得荤腥。
临到离别,段寄云未防止自己再遭不测,特意让自己副将护送自己至码头,他本人也骑马送自己一日,甚至还准备了回程路上的勘合,以方便换马。
“得此朋友,是你之幸。”纪见音评价道,又问纪见溪,“此间事了,不如写信邀请他们来此游玩吧,我也想见见?”
纪见溪笑着点头应好,转念问起记见音,“那你这边是如何?有个我听了很多次的男人又是谁?”
“那人名唤顾耿耿。初见是在三年前康京商会上。”
“是你送我去书院那次的?”纪见溪问。
纪见音点头,继续讲述。
“当时他就在角落里,面色算不上好,我以为他身体出问题了,便上前询问。没想到他说他是因为第一次来参加商会,心里忐忑,不敢融入。”
“我有心和他攀谈起来,意外发现他与我们同省,只是他们在最南,有了这层勉强算得上的‘同乡’关系,我们熟络得很快。”
“在交流中我发现他对于商机的嗅觉很是敏感,同时又有很多观点和我不谋而合,或者说太契合了,让我感觉突遇‘知音’,喜从天降。”
“从康京回到平城之后,我们依旧有所来往,都参观过彼此的生意,并从中讨论可提升的点,同时他眼光独到,还引我一起与他做了一些小生意,都取得了不错的结果。”
“所以你便愈来愈信任他了?”纪家溪得到肯定的答案,“确实,你的信任还有不错的回报,但是一直向好也不可能吧,那你应该就怀疑了。”
“嗯,在我怀疑前就出问题了。当时除了布庄,我有跟着他做一点香料生意,有些赚头,直到我们的香料在运送途中先是遭遇山洪又是遭遇泥流,最终人货两空。”
“这是天灾,不是人祸,若是那批货是被山匪抢了,我就会去细查这件事,甚至质疑他路径的选择,但是偏偏是天灾,有理也没地方说,再加上做了这么多年生意,对于天灾这一类,心中是有所承受的。”
“此事之后,顾耿耿问我是否继续做香料生意,我心中犹豫,举棋不定。他为了说服我,给出了很多稳妥的运输方案,可之前那条路是最短时间的,消耗最低的。其他路线与它虽然更安全,但是相应的运输成本相应提高,利润也会因此压缩不少。”
“所以你就此收手了?”
纪见音摇头,“当时我确实是打算收手,可偏偏就在那时,康京突然掀起香料热潮,说是宫中宴会传出来的,康京权贵争相购买,其余地方的富贵人家哪不会效仿?”
“香料的价格一下子水涨船高,让我已经放下的心又提起来,总是会想如果那批货安全到了我的手里会怎样,就这么反复拷问自己。”
“正好,顾耿耿又来劝我入手香料生意,我惦念之前亏损,咬牙答应。”
“我本想继续走之前的道路,但是顾耿耿不愿,他认为现在大家都做香料生意,且都会选择那条最快的路,但是那条路上多山,之前我们的货就是折损在山上。”
“可是不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吧。”纪见溪不解。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却说,遭灾之后更多无家可归的人会选择上山,占山为王,路过的商客就是送上门的肥羊,如果我们的商队再选择这条路必然是亏损。”
“那时候山匪泛滥一事,我在康京也有所耳闻。”纪见溪回忆时间,印证纪见音所说。
“我也觉得他言之有理,核算了时间和当时香料的价格,我们增加成本,延长时间选择了更加稳妥的运送方式,保证香料能够安全运送到手上。”
“当时,在等这批货的时候,陆续有听到山匪的小心,心中确实庆幸此时我们做得对。”
“可是等香料到我们手上的时候,我们已经错过了出手的最佳时机。”
“为何怎么说?”
“当时有人见香料利润大,自己手中货也不足,甚至是没货,但是为了赶上这波热潮,赚一把快钱,便以次充好,甚至是造假。就这样大量滥竽充数之物流入市场,导致不少人使用后出现了不良反应,此事也引得官府严查。”
“在查封了多家铺子之后,很多香料商人为了安全起见,就不再四处采购,只信赖自己长期合作的人。”
“阿姊你经营多年,总有些人脉吧?”
“有是有,当时甚至都谈好了,可就在那时,有家官小姐因为用了来路不明的香料竟然殒命了,他们为了明哲保身,自然也不再敢接手我手里的这批货。”
“可是无人接手这批货,你岂不是就更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