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让我们低调点的?你说话不要这么冲,咱自家人不计较,在男人面前,你可得温柔点。”申敏树说。
申母让儿子小声些,生怕被旁人听见。
“你自己怎么不娶个温柔贤淑的女人?”申敏禾呛声道。
要是以前,姐弟俩肯定又要吵起来。现在家里人都让着申敏禾这棵摇钱树,收敛了坏脾气。
家人离开后,沈有尚回到病房,他手里提着行李。趁着有人探望的间隙,他回家取了些生活用品。还推来了申敏禾的行李箱,那是她准备离开克劳德山庄,提前收拾好的。
病房是酒店公寓式配置,设施齐全,留了家属休息的房间,他回来陪夜。
“还有什么需要的,我去买。”
“有护工在呢,你晚上也住这里吗?”
“你父母拜托我照顾你,我得负起责任。”
定制晚餐准时送来,正好到了术后可以进食的时间。沈有尚将饭菜摆在床上小桌上:白粥、水煮蔬菜、煎鲑鱼和乌鸡汤,清淡但营养俱全。
申敏禾扫了一眼,没胃口,又靠在枕头上,心不在焉地看着电视。中午的大餐和下午茶,在经历了惊心动魄的事故后,还没有完全消化。
一匙白粥加上一小块鲑鱼,晃到了她的唇边,沈有尚哄着她张嘴。
“我是脚断了,不是手断了。”
“那你怎么不吃?”
申敏禾推开他的手腕,“我真的不饿。”
“不吃饭骨头长不好。”沈有尚像安抚小孩一样,又把勺子伸了过去。
她张开嘴,一口咬住勺子,吞下了饭菜,然后挺腰起身去抢餐具,“我自己会吃。”
沈有尚迅速收手,让她抓了个空,倒回床上。身上的淤青处受到撞击,申敏禾脸皱成了苦瓜,从牙缝里挤出痛楚的呻吟。
“没事吧?要喊医生吗?”沈有尚放下手中的碗,从凳子上弹了起来。
“都怪你!”申敏禾嘟囔着,让他为自己调整姿势。
“你乖一点,不然又要受伤了。”沈有尚眉心微蹙,又端起碗,执意给她喂饭。
她全身酸痛,便放弃了“反抗”,默默地咀嚼着饭菜,眼帘低垂,不敢与他对视。
“我躺着不运动,吃太多不好消食。”申敏禾摸了摸肚子。
“那把汤喝了。”沈有尚舀了一勺鸡汤。
她摇摇头,“我不能再喝水了,不方便。”
“不方便,你是说上厕所不方便?”他说这话时,语气平淡,但听着的人耳朵一下起烫了。
申敏禾低头不作答。护工总是在沈有尚在场的时候消失,这会儿又不见人了。她憋得有些难受,但没法启口。
“你现在是不是想……”
“才没有!”她口不应心地否认。
沈有尚知道她没说实话,将床上小桌折叠收起,捏住被子的一角,准备掀开。
申敏禾用劲按住被子,“你想干什么?”
“抱你去卫生间。别乱动,不然会加重伤情。”
他俯身,一只手探入床褥与她腰间的空隙,环住了她的腰身。与此同时,另一只手稳稳地托住她未受伤的大腿,将人从床上抱起,动作有力又不失温柔。
“我才不要你抱我。”申敏禾撇了下嘴,手却下意识地绕在了他脖子上。
沈有尚将她轻放在马桶上,还将她的手搭在扶手上,确保她能稳固地支撑自己,随后退出,关上了卫生间的门。
“你不要站在门外面,离远一点,我好了叫你。”申敏禾脸涨得通红。
当沈有尚再次将她抱回床上,护工阿姨才回来,他便开始处理自己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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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敏禾在半夜时分悠悠转醒,朦胧的视线不由得被靠窗处的亮光牵引。沈有尚正坐在沙发上专注地办公,身旁的落地灯被调至最柔和的一档。
她带着困意,声音含糊,“你怎么还没休息呢?”
沉静的深夜,连护工阿姨都睡着了,沈有尚仍在工作。
“刚过12点,我马上好了。”他抬眸,望向半梦半醒的申敏禾。
她眼睛虽然睁得挺大,但困倦无神,“你怎么不回你那间房?”。
“是不是灯亮着,影响到你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应了声,“没有。”
“嗯。那就好,我在这里可以多陪陪你。”
申敏禾迷迷糊糊地哼唧了几句,又阖了眼。
沈有尚合上电脑,缓缓步至她的床边,女孩睡颜如婴儿般纯真娇憨。他弯下腰,在她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然后低语一声“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