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瞧着她气得发抖,不由有些心慌,忙拉住她:“姑娘!您怎么会是一个人?珍珠还在您身边呢!我虽然不知道公子究竟被何事绊住了,但是,咱们这此次西行,大大小小事务全部是公子一手打点的。连我,公子都再三吩咐了要好好照顾您!
姑娘,就算您怀疑我,也不能怀疑公子啊!公子对您如何,您真的没有感觉么?”
叶卿卿觉得,和她说不通。
就是因为太在乎了,所以对他轻微的情绪变化都一清二楚。
那一刻,他看向自己的眼神着实令人心惊胆战,才叫她觉得陌生。
心中揣了事儿,身边也没有个能说话的人,以至于她晚上难以入眠。
才不过几日,路程也不过走了一小半,叶卿卿整个人都不好了。
珍珠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偏生无能为力。
思维已经走进了死胡同,这样不听劝的叶卿卿,她根本哄不过来。
只能减少日行程,腾出更多的时间让叶卿卿缓和精力。
每到一处,都给她讲当地的风土人情,特色传说,尽可能给她逗乐解闷。
然而,等他们走到东郡,将要踏上水路时,珍珠一直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见红了。
珍珠被她吓得几乎站不住,赶忙去请了大夫,然而,却被叶卿卿拒之门外。
“姑娘!姑娘!您别吓我啊……你开开门,好不好?我们不走了,马上回上京!姑娘,您开一下门啊……”
那大夫也是医者父母心,劝道:“夫人,切莫因怒气而伤了身子。心中若有什么委屈,可以跟老朽说道一二……”
而屋里,叶卿卿却是在燃祈神香。
手指有些发颤,点了好几次才堪堪点上香料。
“我只是想……静一静。”
珍珠听着她勉强还算镇静的声音,缓缓从房里传来,“我没事,你们给我点时间,我需要……好好想想。”
大夫对着珍珠摇摇头:“夫人不愿意问诊,就算强行闯进去恐怕也没什么用。听姑娘所说,夫人者怕是心病,心病还须心药医。夫人怀着身孕,最好快快解开心结,不然,于母体、于胎儿,都有不利。”
闻言,珍珠再不敢耽搁,连忙将今日发生的事情简单描述了一下,给留在厩的公子发去了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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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香味缓缓弥散开来。
这香气在空气中游离,慢慢的,染上白色,雾气一般充盈着整个空间。
叶卿卿站在迷离雾气中,神情有些怔愣,仿佛心不在焉的。
但她起舞的动作却是行云流水的连贯,抬手,屈膝,旋身……皆是袅娜生姿。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含了玄妙韵律,让人难以移开眼。
清吟梵音凭空而起,空中袅娜的白雾愈发浓重,直到一声雄浑厚重的鼎钺之声传来,那曼妙精致的舞姿终也落下帷幕。
——神乐舞。
祝神祈乐,从神而生,恩泽弱者。
长生谷出来的人,没有一个简单的。
当初,她跟珍珠说的话,非是骗人。
“何事?”
他语气甚缓,低沉而颇有质感。话音尾部轻轻上挑,有种缠绵入骨、撩人心神的勾魂魅惑。
叶卿卿半跪在地上,垂首盯着迤逦到自己眼前的华丽袍裾。玄色不知名的细腻织物,其上纹饰精巧华丽,飘动间,仿佛活了起来。
如此卓然天成,非是凡品。
然而她知道,眼前这无比华丽珍贵的衣服,不过是此人寻常衣物罢了。
“曾言不愿再打扰君上,而今却有一事,不得不请君上解惑。”
“你说。”
“敢问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