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父见状,怒火更甚,随手又抄起另一把凳子,高高举起:“你还敢挡?!”
这一次,沈鹤没有再忍受。他猛地站起身,一把抓住了父亲砸下来的凳子。他的眼神冷冽,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够了!”
父亲愣住了,似乎没料到一向逆来顺受的儿子会反抗。他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一个字。
沈鹤松开手,凳子“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沈鹤的母亲突然从屋后冲了出来,一把抱住了沈鹤,声音哽咽道:“你们父子两个不要这样,都是一家人,何必闹成这样?”
沈鹤的身体微微一僵,眼中的愤怒并未消散,却也没有推开母亲。
他的目光依旧死死盯着父亲,仿佛要将这些年积压的委屈和愤怒全部倾泻出来。
沈父被他的眼神震撼,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他忽然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孩子,已然和小时候截然不同。
此刻,沈鹤正在逐渐脱离他的掌控。
“那可是你父亲啊,沈鹤,你清醒一点儿!”母亲的声音颤抖着,带着哀求。
沈父原本有些心虚,但看到妻子冲出来维护自己,心中又多了几分底气。
他冷哼一声,语气中满是讥讽:“都是你教的好儿子!你是个没用的废物,所以生了一个没用的儿子!”
他不敢再对沈鹤动手,便将怒火转向了沈母,抄起凳子狠狠砸向她:“你再不好好管教他,我就把你给休掉!”
沈母被凳子砸中肩膀,疼得弯下腰,却不敢反抗,只是低声求饶:“我会好好管教他的,我会好好管他的……你别生气。”
沈父这才冷哼一声,算是作罢。
他大步上前,一把提起沈鹤今天打猎带回来的丰盛战利品,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这才像样子!我要不是看在你母亲的面上,今天非打死你不可!”说罢,便迈着大步,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朝门外走去。
等男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沈母这才顾得上查看沈鹤身上的伤口,满是心疼地问道:“你没事吧?你父亲打到你哪里了?让娘看看。”
沈鹤只觉得身心俱疲,心中好似压着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摇了摇头,声音低沉:“我没事。”
沈母见他神色冷淡,连忙转身朝厨房走去。片刻,端来一碗饭菜,道:“我给你留了晚饭,还偷偷煎了两个蛋,你父亲他不知道的,你快来吃一点。”
“我不吃。”沈鹤道。
“怎么不吃?”母亲抬头,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在别处吃过了。”沈鹤丢下这几个字后,便拖着沉重的步伐,头也不回地朝自己的屋子走去。
沈母站在原地,手中还端着那碗热气腾腾的饭菜,眼眶渐渐泛红。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却最终只是叹了口气,默默地将碗放回了桌上。
第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沈鹤像往常一样,背着背篓准备出门打猎。
他刚推开院门,便瞧见一个身影伫立在门外,定睛一看,正是昨日被自己救下的青禾。
沈鹤微微皱眉:“你怎么寻到这了?”
青禾笑了笑,道:“我向周围的猎户打听,有没有人认识一个年龄很小的猎人。他们一听就知道是你,说你是这方圆百里猎人中年龄最小的一个。这不,我就寻来了。”
她顿了顿,语气真诚地说道:“昨天的事真是多谢你了。”
说罢,她从怀中掏出一些银两,递到沈鹤面前:“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不要嫌少,也算是报答你的恩情。”
沈鹤一听,连连摇头:“昨天救下你不过是举手之劳,咱们猎人出门在外本就不易,互相帮衬是理所当然的。至于钱财就不必了,若是换做别人,我也不会袖手旁观。”
两人正互相推让着,沈父恰好从外面回来,一眼便看到青禾,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我儿昨日回来说路上救了个人,就是你吧?”
青禾点点头,礼貌地说道:“是的,伯父。昨天真是多亏了沈鹤,要不是他,我恐怕就危险了。”
沈父笑得愈发开怀:“我这儿子向来心地善良,他既然不要这钱,我就替他收下了,给他添置些吃喝用度,也算是了全你的一番好意。”
青禾思考片刻,觉得这话也在理,便点头道:“你们是一家人,他既然不愿收,您收下也是一样的。”说着,便把钱袋递向沈父。
沈鹤见状,刚要出声阻拦,沈父却眼疾手快地将钱夺了过去,脸上满是得意之色。
沈鹤忍无可忍,冷声道:“还给她。”
沈父掂了掂手中的银两,语气中带着几分无赖:“到我手里的钱,哪有再还回去的道理?”
这时,沈母从屋内走了出来,脸上带着几分担忧。沈鹤没有再说话,只是冷冷地看了沈父一眼。
他深知父亲的性子,再争也无用,便背起背篓,对青禾说道:“那钱我后面会还你的。”
“不用,不用。”青禾连忙摆手,接着道,“其实,我今天来,是想和你一起打猎,学一下你的那些技巧。”
沈鹤看向青禾的胳膊,道:“你昨日才受伤了,今天又去打猎,这能行吗?”
青禾笑了笑,语气轻松:“胳膊受伤了,我就给你打打下手,帮着捡捡猎物,也算报答你救命之恩。”
沈鹤迟疑片刻,道:“别总把报答恩情挂嘴边,救你不过是举手之劳。”
青禾眨了眨眼,笑着说道:“那我是真心想跟着你学技巧。你的箭法那么准,我也想学。”
沈鹤见她眼神真诚,终于点了点头:“也行。”
青禾瞬间喜笑颜开,脚步轻快地跟上沈鹤。两人一前一后,朝着山林深处走去。
他们一致决定前往森林深处,或许那里会有更多的野兽。
清晨的森林里,雾气还未完全散去,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
抵达目的地后,沈鹤放下箭筒,开始整理箭矢。
青禾站在一旁,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他的胳膊,忽然注意到沈鹤手臂上有些青紫的痕迹,她关切地问道:“你怎么受伤了?”
沈鹤手上动作猛地一顿,随即不动声色地将衣袖往下拉了拉,重新遮住那些伤痕,语气平淡:“昨天打猎的时候不小心弄到的。”
“是吗?”青禾满心疑惑。她清楚记得,昨天分别时,沈鹤的胳膊上似乎并没有这些伤痕。难道是自己记错了?可转念一想,沈鹤这样厉害的猎人,究竟什么样的野兽才能伤到他呢?
她还想再问些什么,但见沈鹤提到这个话题后神色有些冷淡,便识趣地闭上了嘴,没有再追问下去。
两人继续向森林深处进发,越往里走,动静越发频繁,时不时传来动物的低吼声,显然,这里的野兽数量远超森林外层。
没过多久,他们就猎到了第一批猎物。
青禾发现,沈鹤虽然沉默寡言,可一旦投入到捕猎行动中,就像是换了一个人。
他一边行动,一边冷静地向青禾讲解如何对付不同类型的猎物,哪里是它们的弱点。
在随后的日子里,两人经常相约一起打猎。
遇到大型野兽时,二人配合默契,总能将其捕获,再卖个好价钱。而遇到小兽时,他们往往会选择放生。
除了打猎,他们还会采摘一些草药,再拿到镇上卖给丹师用以炼制丹药。
偶尔运气好,遇到珍贵的草药,能换到更多的钱,日子渐渐朝好的方向发展。
某日,青禾听闻镇上有一支捕猎队正在广纳贤才。
这支队伍集结了镇上最厉害的猎人,凭借团队的力量,他们能够捕猎到更高等的妖兽。而捕猎后的收益,比起个人单打独斗要多得多。
青禾听闻这个消息,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她看向沈鹤,道:“我们要不要去试试?听说那里的猎人个个身手不凡,如果我们能加入,说不定能捕到更厉害的妖兽!”
沈鹤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可以试试。”
于是,两人便来到了镇上。捕猎队的训练场上,猎人们正忙碌地练习着箭术和格斗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