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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酒逢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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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在下有三种推断。其一,是庄衡大人最担心的,倭贼潜入京城是为作乱的。可在下官看来,这些倭贼所图为钱而非权,若来京城作乱,除了会激起我大燕朝廷的剿倭力度外,对其并无任何好处。且今日端阳佳节,这样好的契机其都没闹出什么大动静,故而在下认为,其目的为作乱的可能性并不大。”

“其二,是下官最为担心的。潜伏入京的倭贼背后有更大的势力支持,是为了刺探我大燕朝廷的情报,递送给倭国朝廷,以供其更为深远的图谋。”

此言一出,在座几人手中的筷子全都停了。

钟义寒却笑了笑说:“不过依在下看,这种可能的几率也不大。这并不是说倭国当局没有觊觎我大燕的心,而是此种做法太费力不讨好。我若是倭人,那不如花些银子结交几个大燕朝廷的官员。这样情报来的不是比以身犯险更划算?”

夏绫原本正在端杯子喝水,听见这句话,她一口水猛呛进了嗓子里。她捂着嘴疯狂咳嗽起来,一个劲的给钟义寒打眼色。

钟大人哎,求求您快闭嘴吧!你是不知道今天这桌上还坐着个谁!

可谁知,宁澈却淡定的塞了一块面巾到夏绫手里,冲钟义寒道:“说下去。”

钟义寒拱了拱手:“在下方才说的那些,都只是依照常理的推断,既无中伤,也无背刺,更意无所指。各位只就当个乐听听,无需当真。”

宁澈说:“既然不当真,钟大人不妨往下再推一步。依你看,现下朝廷中究竟有没有被倭寇渗透的人?倭国朝廷对我朝又怀着什么样的心思?”

“夏兄弟,你这一句话中包含了两个问题,我一个一个说。”钟义寒喝水润了下喉,“第一个问题,现下朝廷中是否有官员通倭。这个问题与其问我,不如去问都察院。通不通倭,或是谁通倭,我说了不算,你说了也不算,是要看证据说话的。”

“第二个问题,倭国对我朝有何图谋。这个答案倒是没什么争议,一定是图谋不轨。倭国地势狭小,资源匮乏,那么大点地方养活不了那么多人,要想活下去,就只能出去抢,故我大燕这块肥肉,若说其一点都不觊觎,至少我是不相信的。”

宁澈又问:“那倭国当局会如何做?”

“无非就是兵戈之争。”钟义寒语气倒还轻松,“但关键就在于这兵戈起在哪了。是直接把船开到东南海上,还是以朝鲜为跳板先入辽东,或者是绕到北边与鞑靼人合谋来个两面夹击,这可就说不准了。”

宁澈的脸色不由得有些深沉。

钟义寒却呵呵笑了两声:“不过诸位倒也不必过于忧心。在下私以为,至少十年之内,倭国还不具备侵略我朝本土的能力。夏兄弟,我见你对这倭贼之事也十分感兴趣,倒不如好好念书考个功名,或许十年之后也是经略兵道的一把好手。有此年少热血,与其扼腕慨叹,何不投身报国?”

“钟大人说的是。”宁澈说着,端起酒杯来在桌面上磕了下,“若日后官场相逢,还盼钟大人多多提携,这杯敬你。”

钟义寒对这个堵心了他一晚上的年轻人忽而有所改观,一股惺惺相惜之感突在心中破土而出。

“夏兄弟客气。提携不敢当,但在下大概虚长你几岁,若你真有一腔报国志,为兄倒是乐意当你的引路人。”

两人各自饮尽了杯中酒,竟开始称兄道弟起来。

夏绫侧目看向宁澈,觉得还是小瞧他了。交际应酬这些事,他应该也不是不会,只不过因为有一重皇帝的身份在,给了他无需曲意逢迎的硬气,对于他看不上的人或事,懒得花心思搭理罢了。可一旦话能说到一块去了,这大尾巴狼他装的倒也得心应手。

如果忘掉他是皇帝这件事,大多数时候,宁澈还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年轻人。

有此不打不相识,宁澈明显话多了一些:“那兄台的第三种推断呢?”

“噢,第三种。”钟义寒拿起筷子又开始吃东西,“第三种就是,前两种情况都不是,纯属赶巧了。”

宁澈拧眉:“你这不跟没说一样么?”

“哎,夏兄弟此言差矣。”钟义寒不疾不徐道,“方才那两种推测只是在下的主观臆断,可还忽略了一个重要信息。倭贼入京这事的源起是怎么来的?前头还有一桩妖书案呢。”

宁澈摸着下巴边想边道:“你是说,妖书案与今夜的倭贼极有可能是没有关联的,而是恰巧两件事赶到一起了?”

“夏兄弟是聪明人。”钟义寒越聊越投机,“诸位试想,此前的妖书案闹得沸沸扬扬,镇抚司与兵马司为此在京城布下天罗地网,此时正是京城守备最严之时,若我是倭寇,即便要来,也会避过这段风头,万不会赶这个裉节上给自己加难度。”

“这就怪了。”宁澈双手交叉抵在下颌上,“按你这么说,那散布妖书之人反倒是好心,可若是好心,有何不能光明正大的说,而偏要用这种鬼鬼祟祟的方式?”

“夏兄弟你觉得这是好心,但在别人眼中可未必。”钟义寒淡淡说,“或许这妖书自始至终就跟倭寇没关系,散布妖书之人只是故意想给上头提个什么醒呢。”

宁澈眯起眼。这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可是,这看似风言风语的妖书,背后想说的究竟是什么呢?

现下唯一蹊跷之处,便是山东都司所报的损失。可先前镇抚司派出去的人回来报,山东府衙收到的拨款,已悉数下发给各州县,而后那些钱便用于修路筑桥,重建防御工事,实际上那些东西也确实在建。但自古以来,工事当中的账目就很难厘清,且又是暗访,并无万全的证据凿实其中究竟有没有问题。

他不禁喃喃道:“到底是哪里的问题呢……”

钟义寒却哈哈一笑:“夏兄弟你怎么还真操上心了?朝堂上有庄衡大人,也有在下,我们这群老大哥还在前头顶着呢,你们这些后生只需努力温书,还不到你忧心这些东西的时候。”

宁澈耸肩往椅背上一靠:“嗐,操心的命。”

庄衡始终没怎么说话,见宁澈语意暂歇,方又开口道:“那对于之后该如何行事,钟大人有何高见?”

“庄大人太客气了。方才那些,下官也不过胡诌而已,仅一家之言,算不得什么高见。”钟义寒连忙拱手,笑的有些客套,“说句甩手掌柜的话,接下来怎么办,下官也不知道,还得看庄大人您能查出来些什么了。”

宁澈轻轻用指节叩着桌面,同道:“其实有倭贼露出些苗头来,倒也不是坏事,至少又抓到一条能顺着往下查的突破口。可如此一来,把这倭贼揪出来就至关重要了。”

庄衡低头道:“今夜是我失职。”

“没有用处的话,大人就不必讲了。”宁澈简短的瞥了他一眼,“那之后,可还有什么亡羊补牢的法子?”

“吟春楼周围的人一直没有撤,仍在暗中盯着。倭贼既在此处现了身,短时间内也必不会跑太远。”庄衡不自觉的坐直了身子,“但就怕这倭贼是藏起来了,其在暗吾在明,怕是就难了。”

“若是藏起来了,就不可能永远都不现身。”宁澈眉头紧了起来,“今天晚上你们都查到什么了?”

“贼人最后消失的地方,也就是那间房外,是吟春楼堆放杂物的地方,那里有几大箱子脂粉香料,以及被褥,衣服。追捕时,贼人先是逃上了吟春楼外侧的栈梯,随后从二楼掉到了那杂物堆上,再之后便不见踪迹了。”

宁澈掐着眉心枕到了椅背上,这事真让人头疼。他并非不信庄衡,北镇抚司必也是尽了全力,只是结果仍不如人意。可难受的是,他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坐着干等,宁澈很不喜欢这种被动的局面。

他斜眼看向宁潇,孩子正抱着一只猪蹄子啃的正欢。宁澈心里气不打一处来,在宁潇后背上打了一巴掌:“你在屋里头,真就一点都不知道?”

宁潇无辜的抬起头来,满脸沾着油光:“哥,我又不是狗,趴在门口啥都能看见,我哪知道啊?”

宁澈瞪眼看他,却倏忽间脑子中念头一转,重复道:“狗?”

他看向庄衡:“你方才说,那杂物堆中有香料,若是那倭贼身上沾了味道的话,是不是能借助猎狗找到些踪迹?”

话音落下,在场几人不约而同的将目光都向夏绫投去。

夏绫正在埋头吃饭呢,觉察到目光,也只得默默停下了筷子。

“你们……都看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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