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斯洛特便开门见山地说:“跟我去校医院,费用由芬里尔家负责。如果你有什么别的要求,也可以随便提。”
云扶雨此刻实在是身体不适,声音冷淡而沙哑:“滚。”
说着,又想关门回去睡觉。
兰斯洛特还没说完,一手撑着门,不让他回去。
视线停留在云扶雨破皮干燥的嘴唇上,上面的小伤口不像是干裂,倒像是被咬的。
兰斯洛特鬼使神差地问:“你清理干净了吗?”
云扶雨皱眉。“当然。”
问这个做什么?
云扶雨以为他是问自己有没有洗澡。
但即便是这个意思,也有些冒犯了。
兰斯洛特:“那怎么还发烧了?”
云扶雨不耐烦了:“这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兰斯洛特微微眯眼:“你是装的还是真不知道?”
云扶雨冷笑:“你有病吧?莫名其妙,没事干就滚。”
兰斯洛特慢条斯理地操作通讯器光屏,跳转到云扶雨账户的界面。
“不绕弯子了。这件事并不完全是你的责任,芬里尔家会做出补偿。无论什么需求都可以,但考虑到你的成长背景,或许转账更有效一些。”
“你不是还在打工吗?有了这笔钱,你可以辞职,把时间放在训练上。”
现在云扶雨听懂了。
这算什么?封口费?
兰斯洛特冷静地垂眸看着云扶雨。
眼神还挺凶,像是下一秒就会给自己一拳。
如果不是眼眶烧得发红、看起来像是汪着水的话,会更有威慑力。
云扶雨也确实这么做了。
冲着那张完美得像假人的脸,一拳挥出。
只是虚弱无力,被兰斯洛特轻松拦下。
兰斯洛特表情不变,淡淡开口,
“我无意冒犯。但这是很现实的问题,建议你接受补偿,尤其是在你的账户数字为负数的情况下。”
云扶雨“砰”地一声把门砸上。
兰斯洛特眼疾手快,后退一步。
摔门时带起来的风从他鼻尖上一触即分。
兰斯洛特离开了。
云扶雨缩在被子里,气得太阳穴都在跳动,头痛更厉害了。
过了一会,额头还是很烫。
云扶雨裹上了所有的长袖衣服,慢吞吞地走向校医院。
医生按流程询问云扶雨的症状,判断病因。
“发烧之前有什么异常吗?”
云扶雨犹豫了一下:“可能是着凉了。”
在训练舱冰凉的地板上睡了一天,发烧也难免
医生:“那好办,你去初级治疗舱里躺一会应该就好了。更衣室在那边。”
医生指了指隔壁的小房间。
......怎么又是治疗舱。
云扶雨小声问:“能不能开一些口服的药物?我有急事。”
医生纳闷:“你都发烧了,还有什么急事?”
云扶雨:“其实我不太喜欢用治疗舱。”
他陷入了和上次来医院一样的窘境——怕被发现烙印,不想在这里换衣服。
医生无语:“我确实知道有部分年纪大的人讨厌封闭的治疗舱,怎么年轻人还会讳疾忌医?等等,你不会是不好意思换衣服吧?”
他语重心长地劝了云扶雨半天。
先说治疗舱效果好,比口服药物起效很多,几乎没有副作用。
又说他们医生是专业的,光屁|股治疗的患者看多了,这真的不算什么,让他不要担心。
“......谢谢,但是......算了。”
云扶雨试图解释,最后放弃。
他没办法,趁医生去调试治疗舱的时候,偷偷起身就跑。
云扶雨看医生没注意到这里,悄悄起身,小心翼翼地走到门边,十分轻柔地拉开门,生怕声响被医生注意到。
谁知一开门,谢怀晏就站在外面。
谢怀晏手还抬着,好像刚要推门。
云扶雨根本没想到门外有人,吓了一跳,后退半步。
看清是谁以后,稍微松了口气。
谢怀晏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声音如泠泠流泉。
“又见面了。”
又是在同样的地方见面。
云扶雨小声快速回道:“你好。”
怕被医生发现,所以声音很低。
云扶雨想往外走。
但谢怀晏堵在门口,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
......?
云扶雨又往旁边让了一小步,示意让谢怀晏先过去。
可谢怀晏还是没有动。
不仅如此,他轻轻笑了一下,走进门。
没有给云扶雨出去的机会,直接顺手把门反锁上了。
谢怀晏靠在门上,微笑着看向云扶雨。
云扶雨:“......麻烦让一下,我要出去。”
难道自己出门的意图还不够明显吗?
要不然谢怀晏怎么就堵在这了呢。
下一秒,谢怀晏悠悠开口:
“张医生,你的病人要跑了。”
云扶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