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问你个事,”我吐出瓜子皮,“看没看见宋砚?”
左丘乒乓说:“好像是和白纱堂的人在一块儿,我没瞧仔细。”
我说:“知道了,走吧。”
左丘乒乓走了。
我骂骂咧咧关窗户上床准备睡觉,躺下两分钟没睡着才想起来油灯还亮着,只好又骂骂咧咧地起身下床。灯摆在桌子上,离我也就三五步的道,结果我前脚刚迈出去一步,后脚又来事了。
梅开二度,左丘乒乓刚钻过的后窗又有一位顾客大驾光临。我坐回床边歪着脑袋看戏,这回来的也是熟人,只不过戏份不多,挺长时间没露脸了。
这事我已经麻木了:“哪位,找谁,啥事。”
“还真是冤家路窄,”端木林森的小跟班贺兰花继行宫会谈后强势返场,“你小子不是永安侯的姘头么?几时又巴结上的顺王府?”
“……”
我送了他一记白眼,眼珠子转的时候带着脑瓜子也跟着转了——自古以来,有卧龙的地方必有凤雏,所以说……
紧跟着,前窗也应景地动了动,诸葛根的身影闪了进来,跟贺兰花俩人正好把我围堵在中间。
“诸葛根追查南宫问,我追查左丘乒乓,明明兵分两路,却在你这迎面撞上了,”贺兰花紧盯着我,逼问道,“说,那两人在哪,你都知道些什么!”
我比划了一下:“我知道左丘乒乓刚才路过我这,后窗户进来前门出,这会儿已经不在王府了。”
贺兰花炸了毛:“南宫问呢!”
我摇头晃脑:“那咱不知道。”
听了我方证词后诸葛根产生了自我怀疑,大手挠上了后脑勺。气头上的贺兰花咬牙切齿地举起行动失败的黑锅,就在一场骂战一触即发时我见缝插针地出来调停:“大晚上的都别吵吵巴火的,听我讲两句——首先呢,左丘乒乓那人跟丢就跟丢吧,他都这把岁数了还没找齐宝典咋地这两天就能找着了?其次吧,宝典下卷被南宫问偷摸藏起来这事是周春说的,她说啥你们就信啥?咋就那么实心眼子呢?”
话音落地屋子里一片祥和,诸葛根瞅瞅贺兰花,然后弱弱问:“最后呢?”
“最后?最后很重要——”我故作深沉地背着手在地上转悠两圈,“我要问你俩一个问题,你俩务必认真回答。”
贺兰花将信将疑:“……什么?”
我字正腔圆道:“你们这两天,有没有啥关于宋砚的消息?”
“……”
我问心无愧地直面来自四只眼睛的迷惑与审视,几秒钟后诸葛根作答:“永安侯被白纱堂的人抓起来了。”
“……”
一句话落地我的脑瓜子开了瓢,差点儿以为自己是幻听了:“啥?!”
“你家宋砚夜闯人家白纱堂地盘被逮了个现行,我们亲眼所见,”贺兰花斜眼看向我,“怎么,这事跟你说的那堆道理有关系?”
我懵在原地一动不能,耳朵眼里贺兰花的声音自带回音,嗡嗡直响。
他起了疑心:“我在问你话。”
这下我终于回过神,一个大跃步冲向门口去搬救兵,旁边诸葛根的反应比我快了一拍,一记扫堂腿直接把我绊倒在地。
紧随其后,贺兰花的尖头鞋扎在了我的脊梁骨上:“奶奶的,敢耍老子!”
“别!”见他又要抬起另一条腿,我顾不上疼,提起一口气说,“……我知道《菜花宝典》下卷在哪,只要你们带我去救小侯爷,我就告诉你们。”
听了这话诸葛根一愣,刚要点头同意就被贺兰花一个眼神给打了回去。
然后我看见贺兰花亮出了新做的美甲:“或许,我们不用救宋砚,就能让你把知道的东西吐出来。”
“……”
我索性四脚朝天瘫倒,摆明态度任他宰割:“行啊,你试试?”
贺兰花狐疑道:“你若是为了救永安侯而故意诓我们怎么办?”
我两手一摊:“都说了是实话,你要是非要那么想那我也没办法。”
到这地步这俩人还是在来回摇摆,我一拍地板,放出了杀手锏:“还有一句实话——宝典下卷,和你们的好队友慕容筠有关。”
贺兰花和诸葛根同时瞪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