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送上敖光需要的东西。
敖光单手抓住敖丙的手腕,拿过手铐就给人拷上。
又拿过脚铐,给人拷上。
最后,才拿了丝绢给塞人嘴里。
这下,小龙崽子只能呜呜呜了。
倒是比干嚎,好多了。
敖光取下耳塞,双手叉腰,瞧着这其实已经理智全无的酒蒙子,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蓝毅取下耳塞,双手交叠腹前:“大王,书房的密室被动过。”
敖光愕然。
蓝毅解释道:“任何房间都是您们离开半个时辰之后,那些宫人才被允许进入房间收拾。方才去为大王拿东西的时候,有宫人向咱家汇报,《山水编年史》放在书架上,却没有放回原有的位置。旋钮上发出蓝色的荧光。应该是王太子发现了,不知道那旋钮需要戴上手套才能碰。否则就这样直接触碰,就会亮起蓝色的荧光。”
敖光看向敖丙的目光复杂了很多。
蓝毅一瞧这情况,暂时未曾离去。
良久,敖光才道:“把那些荧光清理了,这件事不要再传。醒酒汤也不必煮。”
蓝毅应下离去。
大概被限制,实在很难受,敖丙的尾巴也跟着钻出来,将矮榻拍得邦邦响。
敖光坐在矮几上,抓住人的尾巴,带些力道,从人尾巴根给顺到尾巴尖儿。
多顺几次,敖丙整个人都软乎了。
呜呜呜,变成了嘤嘤嘤。
脸上也染了些粉色。
看上去,当真秀色可餐。
敖光放过人的尾巴,坐在人的身边去,拿出人嘴里的丝绢,扔在桌上,揉着人的脑袋,用诱哄的语气轻道:“丙儿,告诉父王,为什么要喝酒啊?”
敖丙嘿嘿笑起来:“就不告诉你~”
敖光轻笑,吻住那张小嘴,刻意地咬了一下薄唇之上很不显的唇珠,捏捏敖丙的脸颊:“说不说?嗯?”
敖丙皱皱鼻子:“你咬人?你是坏人!”
脑袋一昂:“休想我说!哼!”
敖光不地道地挠了挠人的喉结,还尝试着掐一掐,樱桃熟了没:“说不说?嗯?”
这一波过于刺激。
敖丙头皮发麻:“哼嗯~你...嗯~不~不要掐了~我说~”
委屈巴巴:“哼嗯~我就发现了一个房间嘛~那里面全是画~好像...好像是族长画的诶~但族长画的画,怎么会在我家?难道是父王收藏的吗?父王这是在投其所好吗?还是在暗中输送利益啊?看那个画技,也不怎么样啊~要是这样的画,一张五十颗金珠的话,岂不是送了族长好多钱?这怎么可以?父王,不能贿赂族长~这是不对的~”
敖光眉毛一挑。
这探子也从来没说过,敖丙喝了酒之后多话啊~
跟摩昂拼酒,那是一声不吭。
两人对吹。
醉了,也是直接睡。
怎么在他面前...那么可爱?
实在很有意思。
敖光接着逗。
他就要看看,这小浑蛋还能说出什么来。
然而,没过多久,这欲念也被酒给催起来了。
敖丙乱动,还是被束缚。
只能是冰凌起,直接给手铐和脚铐碎了。
一个鲤鱼打挺就爬起来。
力气大得很。
直接把敖光给摁在矮榻和茶几之间的间隙里去。
但地方太窄了。
敖丙跨坐在敖光的腰腹上,一手按住矮榻,一手按住茶几,朝着两边气劲一震。
直接把茶几和矮榻都给推出六尺去。
叮叮咣咣,撞倒不少东西。
敖丙抓住敖光的领子,低下头,嘿嘿笑着:“以为我挣不脱,是吧?我告诉你,这世上没什么东西能够困住我!只要我想,什么监牢,我都能给你冰冻再震碎!你修得再坚固,有毛用?比得过我的冰凌吗?”
摸上敖光的脸,眉眼含笑:“你知道吗?在这个世上啊,只有我夫君能够关住我~因为我是心甘情愿在他手里,束手就擒的啊~否则,他怎么可能次次都能把我摁下去?还把我关在‘乾元牢’,用细长又坚韧的链条把我捆在十字刑架上呢~还用鞭子抽我,看我哭~还使劲榨干我,让我爬不起来~我只是爱他,才让他~真当我那么弱啊~我是纯血白龙~我是父王的儿~怎么可能那么弱?只有你这样的,才会痴心妄想,能够用那些凡物就把我给绑了~怎么?这么有自信能够打赢我?”
觉得有意思得很:“这个世上,只有我征服别人的~可没有别人征服我的道理~只有比我更强才行~”
撩起敖光的下巴:“看你这么嫩,还想征服我啊?”
瘪瘪嘴:“想得美好~”
歪嘴笑笑:“还喜欢玩捆绑啊?”
翻个白眼:“自不量力!”
钳住敖光的下巴,直接怼上去,恨不得要把人给吸成干尸。
敖光可太是惊喜了~
竟然敖丙还想压他?
有意思~
真的有意思~
这是真喝大了吧?
跟之前在青楼的表现一模一样~
既然这么想玩,那就陪你玩~
等你醒酒之后,看你是不是要羞得躲到床底去~
这一晚,敖丙享受着骑跨白龙的爽利,笑得没心没肺。
敖光暗想,幸好当时摩昂和哪吒去把人给带走了。
要不然,这得多吓人?
天亮时分,敖丙终于两眼一翻,瘫在了敖光身上。
敖光想起花朝文的话来,浅淡地叹了口气。
收拾残局。
掌灯时分,敖丙才迷迷糊糊地醒来。
只觉得一身都是酸疼的。
好难受。
一直在床边放把椅子坐着看书的敖光听见响动,起身,把书放到床头。
离开,去给敖丙冲碗茶。
拿着茶杯回来,小心将人扶起来,给人喂水。
喝完,敖光顺手把茶杯放在床头,让人躺在他怀里,稍微歇一歇。
这‘樱桃红’口味浓郁,高香怡人。
口感浓厚。
不仅仅提神,不伤胃,还可缓解肌肉的酸疼。
而且,还可以解酒,帮助尽快排出酒精。
刚培育出来的新品种。
缓了缓,敖丙舒服了很多。
敖光见人松了口气,关心道:“还难受吗?”
敖丙微微别过眼去:“...不难受了~抱歉,答应了你,不贪杯,昨晚还是喝多了。”
敖光将人搂紧些:“以后,你心里难受,不舒服,就跟父王说~有什么事,也直接跟父王讲~不要憋在心里面~你自己都劝花子墨不要把事情憋在心里面,你就是这么跟人做表率的?”
语气有些低落:“我们都结婚十年了,还是没法对我信任吗?”
敖丙呼吸一滞,又垂下眼去:“...不是对你没法信任,只是...我看到你的密室里,那些你画的画了,还有象牙笔筒的雕刻。那天,是离殇在说,我一直都在跟他们这一群朋友讨论画作的事,你不生气吗?他说,你的画技很好,还编纂过《山水构图技法》,只可惜毁于战火。他说的这些,我是什么都不知道。他说,正常谈恋爱一直到结婚,那肯定都是先从皮相开始的。觉得好看,觉得对味,就创造点机会,大家相互熟悉熟悉。熟悉了,就会想办法创造各种各样的约会,了解对方的喜好。两个人在一起,这个时候才是最关键的。喜好相同,或者观念一致这些的,才是为两人未来关系的稳定在奠基。确实通过深入了解,觉得合适了,才有婚姻。若是对对方都不了解,就算结了婚,也很容易散伙的~我们之间若是很多事情都不在一个轨道里运行的话,以后感情很容易出问题的。我想过他说的这些。我觉得,一直以来,很多时候,跟你之间,真的是在硬凹话题。我所经历的学习,并不正统。不像你一样。你总说,你的前半生都是在军营里面混。但真要是彻底的混,大概你应该很像没有去过西岐的哪吒一样。管他如何,烂命一条,干就完了。可实际上,军营里那些对你的磨砺,更加造就了你坚韧的性情,更加磨砺了你高强带有技巧的武力,更加增长了你对玩好权力这把尺的能力。你让我玩‘红蓝对抗’,是在为我培养决断力,培养对法术势的认知,培养对权力这把尺的初级理解。但沙盘并不能代表实际啊~你回宫之后,所获得的,是全方位的针对于掌控王位的教导。你也通过实际的操盘,给了祖父一个完美的答卷。后来发生的事,你每走一步都在做权衡。而这些,都是我没有完整去获得的东西。我的任何选择和判断,都基于相对而言的非常浅显的是非黑白。这和你不一样。你的选择和判断,多数都是灰色的。要说干净,并不干净。要说肮脏,也不完全肮脏。我们之间,其实差了很多。正因为接受的教育上,朋友的圈子上,权力的理解上,都是几乎不在一个量级上的区别,确实很多时候,纯粹靠你向下兼容。就像我回来的时候,刚去西海一样。我确实想过,真的在朝堂上掰腕子,我到底能不能赢过摩昂哥。但细细想来,其实都靠你们无底线地宠我。否则,我是一个都斗不赢。自以为聪明,天衣无缝,但实际上漏洞百出。摩昂哥曾说,在军营里去磨砺过以后,警惕就是刻在骨子里的。若是如此,我有些时候耍小聪明,全靠你们配合,不是吗?就像你重开东宫,其实是有着其他目的,但我却以为是你终于认可我了。我想过,如果我们彼此间没有共同语言,确实关系也很难持久地维持下去。我不能再去借着那种天然的你该爱我,该包容我,继续下去。因为再这么继续下去,将会是一个很可怕的事情。感情这种东西,和权力一样,需要互惠互利,彼此间才能够情感更加深厚,走向风雨同舟的境地。否则,永远都是你在为我撑伞,还往我这边倾斜。太上师兄也曾跟我谈过,与你之间的感情,到底该怎么来经营。他曾提过,在你彻底忘记,我又是天族,又是神格的情况下,是不是也摆脱了我们之间的天然关系,转而变成了一个平等的关系?我们到底要的是,我依旧依赖于你,还是我们并肩携手,共看春秋?其实,一直以来,都是你像伞一样,将我护着。看上去我的经历很曲折,但没有你的保驾护航,谁知道我的尸骨在哪儿?回来之后,你没有忘记,我又一次踏进了那个你天然该爱我,天然该包容我的怪圈里面。直到离殇这么一讲,我发觉,我们之间,你的爱永远比我深比我重。我一点都不了解你。这样,我们怎么长久下去?昨晚,再在密室里看到你的那些画,通过虚实用笔的对比,我能够知道你大概是个什么样的心思去画的。我...我觉得,你的爱太沉重了,我都要扛不起来了。抱歉...我确实不该去喝酒买醉来逃避。逃避其实很可耻,不该出现在我身上。但...酒精真的可以短暂地麻痹我,让我可以钻进虚幻的世界里去歇一会儿,忘记这么一件事情到底有多压得我喘不上来气。我...我也不该认为你的爱太沉重。纵使不发生那些事情,我是你的儿,你也会爱我。就算这样的父爱会被分摊,但我也会是你最爱的那个。”
将人抱紧,偏头靠在敖光的肩上:“父王,我也爱你~”
敖光的心酸酸的:“你怎么那么爱胡思乱想?我爱你,需要任何理由吗?不管你是谁,我爱了就爱了~这有什么值得去推究是否路径正确的?”
也将人抱紧:“你啊~专知道怎么让我心疼~”
轻笑:“那些画其实是我太想你了,但你又不在我身边,我只能聊以慰藉了。”
深吸一口气,身子微颤:“其实,一直以来,都是我怕你离开我。只要你的哪怕一丝气息在,我都觉得安心。”
声音带上了一丝涩哑:“自从灵珠被注入了你的龙蛋,我就更加注意你的气息。那时,我说是让申公豹不要带你到处走,以免暴露身份,让申公豹带你只在就陈塘关关隘之下的一处山洞修炼。其实,那是我能够感觉到最安全的位置,也是我能最远感觉到你气息的位置。大概也是自龙蛋脱离了我,而龙蛋里又只有你的一缕残魂,我只要有一丝一毫没有感觉到你的气息,就会没来由的心里很焦躁。倒是幸好,一直以来,申公豹都还算听话,没带你去其他地方。但你去跟哪吒踢毽子的那天,就超过了我所能感觉到你气息的最远范围。我心里很慌,我总感觉要失去你了。但我不能离开。一旦毫无理由地离开,立刻所有人都要变仙丹。我只能忍耐。当能察觉到你气息的时候,我松了很大一口气。但最终...”
敖丙蹭了蹭敖光,恨不得与人骨血相容:“父王,你以后不需要任何画作浇愁,我就在你身边,就在你怀里~我以后,也和你抵死纠缠~”
脸上微微有点热度:“你看是咬香腺,还是给我烙上你的私章?这样,我是真的离不开你了~”
敖光嘴里微微有些苦涩:“不怕疼吗?在龙身上做墨刑,那是要掀开鳞片,用细针扎在肉上,给把整个图案做出来,再用特殊的墨水浸润上去,最后用烙铁封印。等着最面上的那一层痂脱落,才算完成~”
敖丙轻笑:“只要是你给的,我都能承受~”
敖光垂下眼,眼底流淌过一丝温热。
托住人的后脑,对着人的那张甜嘴重重吻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