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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起死回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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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祭司……可有消息?”张道骈来不及寒暄,开口便问,她已经发了许多封符信给九稚,可那人不知怎的竟没有一毫回音,她想,是不是因为起死回生一事触及大忌,南天祭司不肯?

她只能安慰自己,或许是对方被什么绊住了手脚,当赵矩说天鼎派人来的时候,她几乎以为秦溪况有救了,但仔细一看,分明不见九稚的影子。

“殿下勿忧,大祭司外出至今未归,不过想必很快就能回来了。”安棠虚与委蛇着,一边招呼几名师妹师侄进来替下已经浑身湿汗淋漓的圣昙娣子。

看见八名娣子被搀扶着出门,张道骈这才表现出一丝惭愧来。

圣昙属于中土三宗,忠于皇室,要她们牺牲点灵力,还能说在本分之内,但是天鼎与神子之后,说起来并无什么上下之别,要她们如此卖力,这就有些受之有愧了,难怪她感觉安棠脸色客气中带着一丝几乎不屑掩饰的虚假。

“我张道骈今日欠各位一份人情,大恩大德,来日定当图报。”说着对诸人行了半礼。

安棠扶住她:“不必如此,殿下严重了,前次我师妹也受了殿下一恩,就当是扯平了吧。”

既然如此,张道骈也不再客气,陆陆续续把人请了进来。

屋里待之愈久,更觉神乏胸闷,加之一夜心神紧张,一股难以排遣的郁气压得她几乎窒息,起身出门透口气,不料一个人却撞进她的怀里,差点将她压倒,好在背后有颗树撑了一下。

“芮榕!”她惊呼出声。

“姑姑!”吴芮榕抱着她像个孩子一样哭了起来,脸上满是泪水,她从未见过吴芮榕如此痛苦绝望的样子。

“姑姑!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她不知如何作答,哽咽半天,无可奈何地闭上了眼。

吴芮榕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耳边嗡得一声响开了。

什么都听不到了,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她颓然松手,像个马上就会断线的人偶一样,无知无觉地挪动了脚步。

其实她根本已经腿软筋麻,因此张道骈察觉到她的意思,几乎没用力就把她搂了回来:“好孩子,别去,别看……姑姑求你了……”

许久之后,不闻回音,原来吴芮榕早已痛极昏厥,她自己亦已精疲力竭,再无力支撑。

忽而手上一轻,原来是安棠走过来帮了一把。

“谢谢……”张道骈有气无力地说。

安棠摇摇头:“我送她去休息,殿下也该歇上一歇,以身体为重。”

张道骈嗯了一声,目送安棠抱起吴芮榕远去的背影。

一群白鹤从天际飞过。

宋今人和向子曦躲在侧殿一间歇山屋顶后,敛声屏气,偷偷地观察着院子里的金魁娣子。

这会儿,晨课刚过,闲暇无事,众娣子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有打双陆的,斗蛐蛐儿的,还有修花剪树的,一切都很平常,看不出什么不自然来。

宋今人伸出手心,看来还是得靠这个。

咒语催化之下,追踪虫蠢蠢欲动,她闭上眼,神识发散,用心感受,发觉那人就在此地不远,忽然心有所悟,往东北方向一望,竟是一股不小的魔气时隐时现。

没错了,找到了!

心里一块石头的落地的同时,一层隐忧浮了上来。

也许,事情比她想象的要糟糕很多,魔修渗透太郊,或许不止一处,这帮人何以如此胆大妄为?

罢了,多想无益,还是办正事要紧!

宋今人拍拍向子曦:“那边有动静,咱们去看看。”

两人敛了行踪,悄声遁走。

金魁阁镇守娣子本就不多,一共二百多人,这两天,秦溪萬现身以及娣子失踪一事分出去不少人手,因此阁内诸殿防守很松。

况且,观其方位,魔气涌现之地正在最为偏僻的后山,平时根本无人涉足,也就很方便她们搜查了。

不多时,显示的位置已到,然而两人开眼观望许久,分明又不见那股魔气了!

怪事……

宋今人摊开手掌,追踪虫竟是一动不动,已是濒死之状。

至此,宋今人明白——

她的“诡计”被识破了!

怎么办?

宋今人隐隐预感,这是魔修有意为之,刚才的那股魔气,很可能是引她入彀的手段,甚至于追踪虫能够顺利定位也是对方在欲擒故纵。

否则不足以说明,一切都那么刚刚好,刚到这里,线索就全断了。

是继续查探,还是先把这件事和安棠商量一下,借助太平会的力量来对付这些人?

她闭上眼,思绪飞快转动,明明答案很明显,然而总有一个未知的声音干扰着自己,令她迟迟做不出决断。

忽然,手指一颤,原本藏在灵戒里休息的涿衡从里面跳了出来,扒着她的手,后蹄一蹿,接着就是清脆的布帛撕裂之声。

宋今人“啊——”地叫了一声,先撩起袖子,只见她的袖口已经被撕了一条长长的口子,情状凄惨,她心疼得滴血,而罪魁祸首却好像故意恶作剧似的,爬上她的肩膀,一蹬她的脑袋,飞了出去。

窸窸窣窣,钻入无边荒草,再也没了动静。

宋今人喊了一声,不见回应,对向子曦说:“追!”

二人便顺着涿衡逃窜的方向施展身法,两道人影,一青一白,残影一晃而过,纵使已尽全力,始终慢那家伙一步,不知不觉,荒草渐稀,枯藤阻路,二人停了下来。

“它发的什么疯!”向子曦呼呼喘气,捂着胸口调节气息。

“也许不是发疯,是察觉到什么动静了,”继而顿足一叹,“要真有什么发现,也不能撕我衣服呀!”

她捏起袖子左看右看,看着看着,几乎要吐出一口老血,这青玉衫她穿了二十多年,是冯与真亲手一针一线给她做的!

你咬什么不好,非得咬它!

罢了罢了,自认倒霉!谁叫她非管这桩闲事!!

见她脸色不好,向子曦做出大方姿态:

“今人,你别伤心,这种料子的衣服我有千八百件,你要多少我都有的送。”

“不必了,这是家妻亲手所缝,世上只此一件。”

向子曦:……

向子曦自讨一场没趣,尴尬地笑笑,转移话题,一指前方:“你看,那儿好像有屋子,说不定涿衡往那边跑去了。”

说着,施法除去了拦路的高大枯枝和藤蔓。

随着遮挡物的解除,视野豁然开朗,一座样式古旧的废弃宫殿完整呈现在她们面前。

好一座威风凛凛的庄严古物!

只可惜,无人维护,沦落至此了。

观其周围,也实在是荒败地可以,联结一片的枯树和缠藤,像是鸟巢一样把这座建筑围得水泄不通,只剩下头顶一小片的天空收留可怜的几缕阳光。

殿前庭院,是早已被风沙掩埋的了,落叶层层堆积,腐败起来,那味道着实怪异难闻,加上淡淡迷雾环绕,更添了几分阴森可怖。

两人打个寒噤,再看宫殿本身,就有了一种站在阴曹地府阎罗殿的错觉。

握拳驱散那点不自在,宋今人举目四顾。

宫殿虽然被废弃,然而塌陷的地方只有几个边角,整体还是保持了原样,如果忽视厚得自成一体的蛛网,还是颇为壮丽的,尤其正中牌匾,三个方正大字依然醒目。

“混元殿。”向子曦不禁咂摸出声。

“看样子,是座千年的古殿了。”

“你说的没错,”宋今人接言,“必然是祭斋宗遗留下来的东西。”

这句话说出口,心里不禁生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凄凉。

遥想祭斋覆灭,至今已有千年,千年沧海桑田,冷静而又残忍地消磨掉了这个门派几乎所有存在的痕迹,眼前之物,恐怕是最后的遗物了。

然而,沦落至此的又何止祭斋一门?

细究起来,还要追溯到千年前的神魔之战。

“神魔之战”,顾名思义,是神与魔之间的战争,然而神方其实只有神子一个人,神子背后,是千千万万不畏牺牲的修士,因此,称那场大战为人魔之战也未尝不可。

当时,是秩序草创,道门三万,混乱无序,人间诸国亦各自为阵。

战争爆发,神子振臂一呼,自是无人不应,各门精英首当其冲,护法神子,身先士卒,后来战争结束,神子陨落,这些人大部分当然也魄散魂消,化为人间一叹。

精英失落的结果,是引发了一场史无前例的道门奇变。

这些精英,很多都是门派掌门、长老,是统领一门的领袖,失去了领袖的门派,无人主事,无人庇佑,又是天下初定,局势依然动荡,于是内争外斗,互相征伐,侵袭吞并,三万道门,多少就因此风流云散,化为历史的尘埃。

祭斋门就是那段历史的一个小小的缩影。

祭斋掌门谢意蕻,当年也是追随神子左右,战死魔窟。她一死,祭斋道运大变,门下娣子一应树倒猢狲散,不过几年,就被外门吞并。

自相残杀之事,现在看来当然为人不耻,甚至是人人得而诛之,可在当年,确实普遍的一大乱象。

如果说二十年前人魔大战,遗留的魔修是如今最大的祸患,那么一千年前的神魔之战,失去领袖的各宗各派之间的明争暗斗就是压迫于修士头顶的天雷,而且,也确实实实在在地造成了大量的悲剧。

这是一场惨痛的教训!当让后人警醒!

因此,为了不重蹈覆辙,后来的人就开始默契而又自发地定立制度,保存门派火种。

“火种”二字,凡、道解释各不同。

于凡人而言,寿数有恒,只能寄托传承,火种指的是幼子、少年,是新生力量,而对修士而言,则恰恰相反,道行至高之人,才是需要妥善保存的火种。

各门各派,心照不宣,掌门以及长老,自那以后就鲜少出门应战,甚至于任何有碍因果之事,也一律不去沾染。

在三门,“火种”对应的的就是十二显圣以及作为递补人员的二十四圣君,一共三十六人。

三十六为限。

所以,火种也是有数额限制的,不然岂不是人人因此避战自保?

二十年前,三十六位尊者就扮演了坐镇后方的角色,而将冲锋陷阵的任务交给了像宋今人这样道行低微却又修为较高的新秀子娣。

当年,若非冯与真极力请求,其实依她的地位和道行,虽不属火种之限,也该坐镇后方。

但她心系宋今人,害怕她出事,虽身怀六甲,不肯在后方干等。

现在想想,若是她没有跟着自己上战场,她们的孩子就会出生在天鼎,而不会被迫在魔窟金光海降世。

若是如此,宋今人怎么会有机会犯下那样的大错!

是啊……

要真是那样的话,死的就是她了。

不,不仅是宋今人,所有人,所有人都会死于魔王手下,到时候,火种也许会被启动,也许不会,但那时的事,就不是她一个黄泉之鬼所要考虑的了。

呵!

未尝不可……

其实也未尝不可。

要是那样,会不会就不用这么痛苦……

会不会就不用再承受这早已无法承受的愧疚……

与真呢?

她是不是也后悔了。

她是不是也觉得,这个人,还是当初死了的比较好。

为了她,不值啊!

所以,让这个混蛋去死吧。

她早该死了。

是的。

你早该死了!

金光海就是你的葬身之地,宋今人,你去死吧!!

“今人!”

“喂,宋今人!”向子曦忍不住打断了她,“你刚刚入定了一样,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惊出一身冷汗,恍若南柯一梦。

宋今人眨着眼,看向向子曦,摇了摇头。

向子曦轻松一笑,挑了挑眉,“我以为,”她说,“你把我晾在一边,偷偷破境去了。”

“你当破境是砍瓜切菜,只用站着就行了?”

“不是么,我有时候,就是什么也不用干,忽然就破了一境,所以,人家都说我是天才。可我听了这话,只觉得好笑,你说天才是个什么样,我又没见过,自小到大,也没个正儿八经的天才同我比一比,因此,这话单拎出来,确实挺无聊的。但是,认识你之后,我想,天才就该是你这样,换句话说,我们是一样的。”

这人,越说越像那么回事了。

要是破境晋等真像她说的那么容易,那么天下九成的修士都不用修炼了,一头撞死好了!

“让你失望了,我可不是什么天才,才么,也许有那么一点,但远不及天那样的高度。”

“别谦虚了,仙证魁首!”向子曦语气揶揄,而且不信。

“你非要我说出来?”宋今人无奈耸肩,“我呢,就跟你们侍奉的人族皇帝差不多,所继承的,是先辈遗产,没有多少是我自己的东西。”

“等我开始修炼,修为老早高出人家一大截了,人家要学的,我早就不用学了,人家学不会的,我抬手踢腿就学个十成十了,你说,我能不出众么。”

向子曦不耐烦地挥挥手:“得,我显摆不过你,我没个有千年道行的妈!”

宋今人忍不住笑了。

插科打诨结束,是该回归正题。

“涿衡逃往此地,一定是有吸引它的东西,或许与魔修有关,”她看着向子曦,表情很认真,“我想进去查探一番,但我知道一定有危险,如果……”

“如果什么?”向子曦咬断她的话,冷笑一声:“你当我是个贪生怕死的小人么?区区魔修,也还不在我圣昙大娣子向子曦的眼里!”

见她生气,宋今人也意识到,没有请人过来帮忙,半路上把人摆在一边的理,而且,也太不尊重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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