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笑春从梁觉星的语气中察觉到不对,他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应该……就是这个方向。”
他屏住呼吸听了一会儿,没有捕捉到什么声音:“怎么了?”
梁觉星没有回答,将灯口朝向那边走了过去。刚才搬标本过来的时候没来得及仔细看,此时看过去才觉出不对。架子有挪动,和自己昨天过来搬酒的时候看到的不一样。
挪动幅度不大,可见有过还原,但不够仔细。
祁笑春跟在她身后,同样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没照前方,照的是梁觉星的脚下。
梁觉星观察架子上新鲜的印痕的时候,祁笑春看到地上大片的污渍,深褐色,形成时间很长,已经看不出来流在地上的是什么液体,但脚踩上去还有轻微的粘连感。
他忽然想到之前看到的幻觉,人类的血液和植物的汁液黏腻地混在一起、顺着躯干流淌到地上,他闭了下眼、没有再看,将手机角度上调,跟梁觉星的灯光重合,边走到和她并肩的位置:“这是什么?”祁笑春凑近仔细看了一下,是片被按压出来的痕迹,因为架子上原本的灰尘厚,依稀能分辨出是半个手掌加几根手指指根的样子,“手印?”
他猛地看向梁觉星:“刚才真有人在这儿?!”
梁觉星看了眼明显从刚才的惊慌中没有完全缓过来的人,露出一个有些无奈的表情:“我们可能要找到节目组藏的那台照相机了。”
祁笑春这才想起来照相机的事情:“哦——”
“我靠,”他看了看周围,“那帮人摆明是不想让我们找到啊,藏在地下室?这合理吗?这地方连个好用的灯都没有!”
“要是我们搬标本过来的时候仔细看看,一个小时前游戏就结束了。”梁觉星低头观察地面上架子挪动后留下的擦痕,顺着方向向里走去,一直走到墙边,看灰尘的多与少很容易能判断出这里曾经是否有遮挡物,很明显,旁边的某个架子之前是摆在这里的,今早为了腾空被工作人员挪开了。
地上此刻放着一个半臂长短的木质箱子,材质和造型看上去很有些年代感,像是欧洲中世纪的东西,用彩色的碎玻璃拼出一些漂亮的花卉图案,木箱紧合,上面挂着一枚铜质锁头,拳头大小,很厚重,从形状材质上告诉来者:用密码,别想强行破锁。
旧式的密码锁,四列,每列是0-9十个数字,可以转动。
梁觉星看了看,站起来往后退了一步,对祁笑春一挑眉:“你来试试?”
“我没什么思路啊……”祁笑春说着,还是依言过去蹲了下来,他盯着锁头想了想,试着转出了昨天、也就是节目官宣的日期。
没开。
将最后一位数字再往下一拨——他们来到这里的那一天。
还是没开。
祁笑春苦恼地啧了一声。
而梁觉星此刻却调转了灯口的方向,皱眉打量着墙面。
直到祁笑春试了十几个密码都错,抬起脑袋来冲她抱怨:“这玩意儿坏了吧?”
她才收回目光,垂眼看了箱子两眼,耸了耸肩,冲他说出四个数字:“试试这个?”
“这是啥?”秦楝边问边转。
“咔”的一声,锁开了。
“!!!!!”祁笑春猛地抬头,“这是啥!”
梁觉星脸上浮现出一点无奈的神情,她跟祁笑春讲这个密码的时候自己并不确定、或者说很不确定,只是她看着这个箱子的时候,突然想到今天早晨吃饭的时候,周渚问秦楝今天的行程安排,当时秦楝正在听小冯汇报什么东西,他在平板上画出了什么,吩咐人让他们自己决定地点,不需要告诉他,现在看来当时说的显然就是这个相机的藏身之处。
正是因为回忆起那个画面,她才想到了这个密码,没想到竟然真的是。
“是秦楝的生日。”
“……”祁笑春恨恨磨牙,“这帮狗腿子。”他说完之后反应过来,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向人,“你竟然记得秦楝的生日?”
……
现在是说这话的时候?
梁觉星不能理解,抬脚一踢他:“闭嘴,开箱。”
祁笑春无声地骂了秦楝几句,把锁头拆下,打开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