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医一大把年纪了,不经吓,哆哆嗦嗦的领了旨:“老臣……遵旨。”
问完诊,李承乾起身回主殿,他身上裹挟着凉气,怕过度给杜若卿,便先侧身钻进被窝里,待身上暖和过来,才轻手轻脚的将人拥进怀里,安心的合上眼。
杜若卿对太医的问诊一无所知,第二天,照常在卯时醒来。
冷宫三个月,他已形成习惯。
圣上要早朝,必须由他伺候着晨起,不然李承乾会觉得他没有用心侍奉,便又要百般刁难。
睫毛颤了颤,杜若卿刚睁开眼,就见圣上正单手支撑着脑袋,笑眯眯的望着他。
“卿卿醒了?”李承乾俯下身,在杜若卿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圣上,该上朝了,罪臣侍奉您晨起吧。”说完,杜若卿便要起身,却被李承乾压着肩膀按回被窝里。
“不用,让奴才们伺候就行,你多睡会儿。”
圣上今日倒是体恤他,杜若卿没有执拗,顺势躺回被窝里,拉过锦被盖住下半张脸,只露出双眼睛,瞧着奴才们围着李承乾忙的团团转。
仔细洗漱后,要穿戴龙袍和玉带。
圣上鼻梁挺直,薄唇紧抿,身形修长,仿若玉树挺立,龙袍的质地柔软,绣工精细,穿在李承乾身上,更显尊贵与显赫,给人不可侵犯的威严感。
穿戴好龙袍后,还要束起长发,佩戴冠冕。
“圣上,冠冕还是罪臣来吧。”说着,杜若卿掀开锦被,简单的拢了拢身上的素白里衣,翻身下榻。
李承乾啧了一声,快步走到床边,弯腰抄起杜若卿的腿弯,把人刚踩到地面上的脚又给拎回床榻上。
“翠英。”
“奴婢在。”
“今天去内务府领些柔软的狐皮,把地上铺满了,免得有些人迷迷糊糊的,赤着脚就敢在殿内乱跑。”说这话的时候,李承乾抬手刮了刮杜若卿的鼻尖。
“是,奴婢这就去办。”
翠英领命,转身离去前,眼底是难以掩饰的欣喜。
她昨晚候在门外,没听到圣上叫水的声音,但殿内的烛光直到深夜才熄,中途还请了太医,翠英担忧了一晚上。
今天晨起伺候,她第一个冲进房内,不怕死的偷偷打量,瞧公子精神头尚足,才隐隐松口气。
想来圣上昨晚,并没有过多磋磨公子,而且瞧圣上对公子的态度,应是冰释了部分嫌隙。
这可是好事,她怎能不替公子欢喜?
在翠英离开后,杜若卿跪立起身子,从一旁的丫鬟手中接过冠冕,轻轻佩戴在李承乾的头上。
他仔细调整冠冕位置,确保每一颗珠子都恰到好处,没有丝毫偏差。
“朕走了,今日有辽丹使者进宫献宝,中午恐不能过来陪你用膳了,记得多吃一点,朕会让宫人们盯着,若食的少了……”李承乾揽着杜若卿的手臂紧了紧,声音随即沉下来,带着帝王不容置疑的威严:“朕可是要罚的。”
听到这话,杜若卿浑身皮肉一紧。
圣上每次罚他,用的都是些让人羞愤难当的方式,杜若卿下意识蜷了蜷脚趾,不敢忤逆:“罪臣记住了。”
“嗯,那朕走了。”李承乾一甩袖袍,转身离去,结果刚踏出半步,便被人抓住了玉带。
“圣上!”
李承乾回头,垂眸扫一眼被抓皱的玉带,再抬头看向杜若卿,眼底满是惊喜:“怎么,舍不得朕离开?”
倒也不是……
杜若卿呐呐的收回手,敛下眸子,轻声呢喃:“圣上,你昨晚答应过,让罪臣见母亲一面的……”
李承乾的眼底划过抹失望,随即又强撑着笑了笑:“放心,朕记着呢,卿卿等不及的话,今天中午便去陪母亲用膳吧,你们母子二人久别重逢,想必有很多话要说。”
“罪臣多谢圣上。”杜若卿喜不自禁,下意识又要跪地谢恩,再次被李承乾拦下。
“朕本想过几日,携你一同前去探望,但卿卿思母心切,应是等不及的,偏今天前朝有事,朕实在抽不开身,没法作陪,岳母那边,烦劳卿卿替朕多美言几句了。”
杜若卿温顺的点点头,表示记下了。
李承乾真是爱死他的君后,临走前在杜若卿的侧脸上偷了香,才心满意足的摆驾离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