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也是来万方楼喝紫苏饮的吗?”
萧贞观拿蜜饯的手一顿,“万方楼里也有紫苏饮吗?”
“可不是,我们,还有这些排队的人,都是来喝紫苏饮的,也是来得巧,方才万方楼里传出消息,说今日最后一日供应紫苏饮,明日起楼里的茶饮就会换成别的了,这紫苏饮便是想喝也喝不着啦!”
萧贞观丢了颗蜜饯在口中,酸的她止不住皱眉,“紫苏饮这么好喝吗?”
分明就很苦!
“这么多人排队,应当还不错吧……”
“自然是不错的,”这时排在萧贞观前头的另一名女子转过身来,故作神秘地解释说,“你们莫非还不知这紫苏饮的方子同今上驾临摄政王府所喝的紫苏饮食同一个方子?”
萧贞观面色一沉,她身旁的另一名女子惊呼,“怪道这么多人呢,原来如此,那我们岂不是能尝到陛下所尝过的茶饮了?”
“据说,陛下在摄政王府初次尝到紫苏饮时,对它赞不绝口,陛下是什么人,富有四海,什么没见过,能得陛下夸赞的茶饮,必然是好的。”
“那不就和琼浆玉露差不多了?”
……
不过转个身的功夫,姜见玥就发现萧贞观的脸色黑如锅底,目光落在万方楼的匾额上,比寒冬腊月里头的冰霜还要冷。
“娘子,糖葫芦买回来了。”姜见玥不动声色地走近,双手奉上糖葫芦,抬头时用探询地目光望向青菡,从青菡处得不到答案,又疑惑地问萧贞观,“娘子,怎么了?”
“许是日头大,娘子累着了,”青菡急忙将萧贞观骓帽上的轻纱放下,“娘子若是不想等了,我们去别处瞧瞧?”
萧贞观此刻怒火中烧,捏的指尖发白,冲姜见玥道,“阿玥,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姜见玥不明所以地附耳过去,“娘子想问什么?”
“这万方楼的主人,是谁?”语气锋利得像是要将背后的主人绞碎。
姜见玥面上的神色愈发疑惑,“娘子为何这么问?”
“无甚,”萧贞观深吸一口气,压抑着怒火转身离开长队,“好奇而已。”
姜见玥急忙跟上去,“娘子不等了?”
萧贞观步履匆匆,路过岔道时,一把将姜见玥拉了进去,“阿玥,如实告诉我,万方楼是谁的?”
“如今,应当算是阿黎的。”姜见玥稳住心神,不知所措地问,“是我赠予阿黎的贺礼,怎么了,有何不妥?”
“不妥?”萧贞观冷笑,“很好,我现在要进万方楼,你有没有法子不用排队?”
“这不难。”
姜见玥离开一会儿,回来后,萧贞观被金管事亲自请入了万方楼三楼最僻静的厢房。
“酸枣炖排骨?炉火焖芋球?五味脯?拌菠菜?金镶白玉板?”
萧贞观手执册单,每念出一道菜,眸中的怒火便高涨一分,说出口的话也不知是赞赏还是讽刺,“黎娘子可真是懂得如何做生意啊!”
姜见玥像是才知晓其中症结,欲言又止。
萧贞观将册单猛地拍在高桌上,“你不必替她找搪塞。”
“娘子恕罪,”姜见玥膝盖一弯便想跪下,萧贞观抬了抬手,“我知此事与你无关,定然不是你的主意,便是要怪罪,也不该怪你。”
敢如此戏耍她的,只有姜见黎。
会在宫外遇见萧贞观,姜见黎感到十分诧异。
拿捏不准萧贞观用何种身份而来,所以她便没动,静静的杵在原地打量。
萧贞观拍着手,一边走近一边笑,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笑得停不下来,姜见黎心中思绪转了又转,最后还是决定按兵不动。
萧贞观笑够了,朝门槛内的宁七娘勾勾手,“黎娘子这般仗势欺人只不过是狐假虎威,你不必怕她,有何冤情说与我听,我为你做主。”
宁七娘连连摆手,“不不不,黎娘子,黎娘子没有仗势欺人。”
萧贞观走到宁七娘跟前,低头打量着她身上的衣裳,“你衣裳都摔破了,还说她不曾仗势欺人?也不知黎娘子凭何这般有恃无恐,莫非以为自己背靠翊王府,便能在这市井为所欲为,真当无人敢拿你如何?”
姜见黎感到一阵头疼。
萧贞观出现得真不是时候,打乱了她全盘的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