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坐上秋千的祝愉循声看去,衣着素朴的瞿大夫背着药箱像进自己家门一样进来了。
见她在笑,瞿溪满头困惑,“你笑什么?我上次说了,下次见面要考你的,你少在那装傻撒娇,我又不是你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夫君,不吃你这套!”
“谁装傻了,我看了!”
“那我问你,风寒用药中常常弄混的子母草和弥勒草区别在哪里?”
祝愉摸摸下巴,状若思考,“两种草在长相上极为相似,但子母草叶片圆润,弥勒草叶片尖利。前者驱寒,后者容易使人……”
祝愉愣了愣,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一闪而过,“麻痹。”
瞿溪点了点头,在她身侧坐下,“说吧,哪里不舒服?”
祝愉晃了晃脑袋,没有多想,捂着心口答道:“胸闷气短。”
瞿溪为她把脉,面色越来越凝重。
“没救了?”祝愉挑了挑眉。
“没毛病啊。”瞿溪诧异,“你是不是近来有什么心事?”
祝愉失笑,“神医啊。”
她看了眼门口,将人支走,“知春,去沏一壶赤水新芽。知夏,去准备一些糕点,我要好好招待瞿大夫。”
“是。”
瞿溪将屋内环顾一圈,“住在金屋子里也会有烦恼吗?赤水新芽,那是闽南那边送来的茶叶,有价无市,你这也有?”
“是吗?”祝愉错愕,她以前在宫里常喝这个,只知道有些贵,没想到还稀有。
瞿溪面生困惑,“所以你有什么烦恼?”
祝愉叹息,“就是担心我那个妹妹,当初还是你建议我把她送去扬州养病的,现在好了,想知道她的消息都那么难,都好多天没来信了。”
“江南的风水养人,对她而言,去扬州比待在京城好。”
瞿溪当初为祝芙诊断过,知道她的情况,如今不敢揣测什么。
“现在外头乱着呢,信来得晚一些也合理。”
祝愉足尖点地,给自己推着秋千,“都这么说。”
她状若无意地问道:“最近心情不好,一直没出门,外面可发生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了?”
瞿溪忙道:“不出门挺好的,前阵子刑部追逃犯追到了大街上,听说还有两个姑娘被劫持了,吓死人了!”
她摇摇头,“现在上街的人都少了,能待家里的都不出门。”
祝愉一副惊讶的模样,“这也太恐怖了吧。”
“是啊,若非瑞王殿下及时到场,恐怕就要血溅当场了。”
“瑞王殿下?”祝愉睁大了无知的眼睛,“他竟这般神勇吗?”
瞿溪唏嘘,“瑞王殿下虽然风评不好,但不妨碍他是个有本事的人。”
她一边将用不上的药箱收起来,一边道:“要问有意思的事情,也就是瑞王殿下马上要大婚了。从前只听闻瑞王殿下不近女色,没想到……”
“大婚?”
祝愉愣住。
被打断的瞿溪懵了片刻,“对啊,大婚。”
祝愉不自觉握紧了秋千绳,“和谁啊。”
“镇北将军的独女,将门虎女,还挺般配的。”
祝愉头脑空白,心中的憋闷感愈发清晰。
“你怎么了?怎么脸色突然这么难看。”
“啊?”祝愉晃神,随口道:“没事,最近老这样。”
瞿溪只当她忧心过甚,“你也别太担心你妹妹,也得注意自己的身体。”
“嗯。”祝愉稍显木讷,“瑞王殿下大婚是什么时候?”
瞿溪噗嗤一笑,“怎么,你要去喝喜酒啊。”
“随便问问。”
“下个月十五,圣旨赐婚,都昭告天下了。”瞿溪一本正经地琢磨着,“到时候瑞王府门口肯定有撒钱的。”
祝愉目光呆滞。
下个月十五,真是个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