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越往里走越阴森,气味也越难闻。
四人排着队,弓着腰,来到了最里面那个牢房门口。
里面果然关押着一个人,那人手脚都被手腕粗的链子绑着。
整个人靠着墙角坐着,低垂着头,头发披散,一时看不出她的脸。
她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破烂烂,裸露出的皮肤上,是触目惊心的伤口。
林嵘看着这个伤口,莫名想到那天看到的楚尘汐手上的伤口,目露不忍。
他刚要上手把牢房门打开,却被贺嘉按住了。
贺嘉朝他摇摇头:“还不确定是敌是友,先别开。”
“能听到吗?”贺嘉朝里面喊了一声。
里面的人听到动静才缓缓抬头,粗壮的铁链随着她的动作发出响声。
“啊!”毛竴桦轻呼一声,她抬起头露出的脸,正是昨天晚上忽然失踪的楚尘汐。
楚尘汐抬头,只是冷冷看了他们一眼就收回了眼神,感觉完全不认识他们。
“我们能救你。”林嵘蹲下身,摇了摇手里的钥匙,轻声说道。
楚尘汐这才重新抬头,注视着林嵘手里的钥匙,没有轻易开口。
林嵘为了证明自己手上的钥匙属实,哗啦啦打开了楚尘汐牢门的锁。
“没多少时间了,长话短说。”
“我们不是来害你的,我们是。”
林嵘话没说完,俞思远赶紧接话:“我们是来调查银丰酒楼的案子的。”
“我们可以救你出去,但你要把你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讲出来。”
楚尘汐的眼神在四人之间流转,见他们眼神清澈,不似做伪,这才轻轻点头。
林嵘这才上前去解她手上和脚上的镣铐。
“你们的钥匙哪里来的?”楚尘汐问道,她的语气沙哑,显然没少受刑。
“狱卒。”林嵘忙着开锁,毛竴桦代替他回答道。
楚尘汐刚要说些什么,就听到咔哒一声,感觉手上一松,手上的镣铐已经松了。
她收回了刚要说出口的话,又保持了沉默。
“你叫什么名字?楚尘汐嘛?”闲着也是闲着,毛竴桦开始和她闲聊。
楚尘汐歪头,露出一丝困惑:“楚尘汐这个名字好听,不过我叫沈星。”
“沈星?”毛竴桦学着她歪头:“为什么不叫沈月。”
“沈月是我姐姐。”
“你有个大哥叫沈阳吗?”
“我爹叫沈阳。”
“......”毛竴桦也没想到,每一句话都在想不到的点上。
贺嘉为了缓和一下这尴尬的气氛,给自己编了一个爹:“我爹叫贺南。”
林嵘虽然手上没停,但耳朵也没歇着,头也不抬地给自己也编了一个爹:“我爹叫林夏。”
河南,宁夏,听得出来,两个人的爹多少都带点口音。
俞思远双手抱胸,很是高冷,说出的话倒是字正腔圆:“我爹叫余姚。”
毛竴桦:“......”他因为地理知识不足,在这场莫名奇妙的给爹取名字游戏中获得了最后一名,打败了0%的用户。
“咔哒。”终于,脚上的镣铐也解开了。
“快走。”事不宜迟,几个人赶紧往牢房外跑。
楚尘汐对路比较熟悉,熟稔地带着他们几个人绕过衙门里的守卫,从后门走了出去。
几人刚走到大街上,就听到身后传来了衙差的声音。
“别跑,抓住他们!”
“站住!别跑!”
“快抓住他们!”
五人对视一眼,头也不回地拔腿就跑。
这种时候就知道谁体能差了,俞思远竟然没跑过受着伤的楚尘汐。
可是不管怎么跑,身后的官兵总是能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们。
很快,跑在最后的俞思远眼看就要被追上,被跑回来的贺嘉拉了一把。
接着这股力,俞思远得以轻松了一会。
楚尘汐又跑了一会,眼看着后面的衙差一直英魂不散地跟着,一咬牙,挺住了脚步,不打算跑了。
其实,除了她和林嵘,其他几个人多少都有点跑不动了,一个个都扶着腿,喘着粗气。
后面的衙役看他们停了下来,扛着大刀,得意洋洋道:“跑啊,怎么不跑了?”
毛竴桦听着他们的嘲笑,就算是喘着气,也要吐槽一句:“你们的台词,怎么能这么流里流气的,跟个混混一样。”
楚尘汐停住,回头仔细看了追着他们跑的官兵后,朝离得最近的林嵘耳语:“一会你们趁乱跑。”
“啊?”林嵘还没缓过来,楚尘汐就已经往反方向跑了,林嵘赶紧伸手都没能抓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