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做什么!”高进迅速闪了进去,别上门。
里面的两人均是一惊,扭头看过来。
“高进?”
景思麦坐在条凳上,双手抱头,脊背被周叙砚的膝盖顶住。肘关节被用他不知道的方式,纠缠在周叙砚手里。
周叙砚不知道上哪儿学的正骨把式,景思麦被弄得一顿咔咔响,一顿咔咔爽。
衣服穿好的,正常肢体接触。
高进见此情景,暗呼莽撞,打草惊蛇。换上笑脸往旁边挪着步子:“嘿嘿,小麦哥。”
周叙砚慢慢松开手,踩在凳子上的那条腿也放下来,他看向景思麦,眼神询问。高进读中学之后,很少再出现在高承定的工作场合,别人不认识也是正常的。
景思麦介绍:“是高老大的儿子,高进,进步的进。”
周叙砚冲他点点头:“你好。”
高进尴尬一笑:“哈哈,你是周教练吧,我爸提过。”
景思麦起身大步一迈,走过去捏了捏高进的脸,问他:“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你来这里干什么?”
高进推开景思麦的手,解释:“小麦哥,我太久没运动了,想跟着活动活动,你不用管我,累了我会自己躺下。”
“躺个屁。”景思麦绕背一脚前推踢,蹬在高进的屁股上,“要偷懒去小孩那桌。”玩是玩,练是练,景思麦平时看着没个正形,上课最讨厌谁在他面前摸鱼,要么滚,要么就拿出全力。
高清一个踉跄:“小麦哥……”
“换衣服,上课。”景思麦不再理会他,出了更衣室。
周叙砚也跟着走了,只换了衣服,还没绑腰带,腰带被叠成一束,握在手中。
高进望着两人的背影,谁家好人在找同事正骨,而且,我一进来就不继续了。
……
要偷懒去小孩那桌,景思麦说到做到。训练真的要了高进半条命。
或许他应该直接开口问的,试探个屁。
双人配合训练,甲趴在地上,乙在后面抬起甲的双腿,甲用两臂撑地爬行。殷嘉本来是和周叙砚练,现在多一个人来,正好双数,高进就和殷嘉一起练。
高进爬到半途,手一软趴下去,说什么也起不来了。
两边都是来来往往爬行的同学。殷嘉托着两条腿被迫刹车:“同学?同学?请继续爬行。”
高进双手垫在头下,声音闷闷地传来:“爬不动了,动不了了!动不了了!”
殷嘉只得放下他的腿,眼见着景思麦已经板着一张脸走了过来,殷嘉在高进身边蹲下,拍他的肩:“同学,你不舒服吗?”
高进十分疲倦地将脸露出来:“兄弟,我走不了路了,帮我挪去场边,谢谢你。”说完,彻底死机。
一双脚在高进的头顶停下。景思麦长叹一口气,指指点点:“你说说,你来添什么乱啊!殷嘉,你给他拖到一边儿去,然后和我练。”
刚才走了鸭子步,腿又酸又软又痛。
殷嘉得令,双手从高进的腋下穿过,费力把人架起来,往一边儿挪动。高进的腿耷拉在垫子上,被拖走时,活像处理案发现场。
倒不是很费力,殷嘉身强体壮,拖个人不成问题。只是,男孩子抱起来也这么软吗?他没抱过男生,也没抱过女生,好疑惑!
殷嘉低头,看到高进雪白的耳垂,一股似有若无的牛奶香萦绕在鼻尖。
呃。
高进忽然抬头:“你看什么?”
殷嘉顿时浑身僵住,眼前放大的一张脸是灵动的,洁白细腻到看不见毛孔的脸,不瞪眼也很大的眼睛和纤长的睫毛,还有粉红圆润的唇珠……
眼熟,好眼熟,在哪里见过。
殷嘉的喉头滚了滚:“同学,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
话音一落,高进猛然回头,有些惊慌地捂住脸:“怎么可能!你没有见过我。”
“哦……”殷嘉把人拖到场边的木地板上,“那我回去训练了。”
高进用一种贵妃醉酒的姿势躺在那儿,时不时收到景思麦的眼刀。
他必须得思考一下怎么快速试探了,光靠观察是不行的,他再多待一天,就只剩血皮了。
假设,这两个人有情况。第一,他们应该不会在工作场合有什么出格举动。第二,在课堂之外的时间才可能捕捉到什么,所以得看上课前、休息时间和下课后。第三,他们应当互相了解。第四,他们总该有些下意识的举动。
熬到中午,高进自然要跟着景思麦去吃饭的。
高进在教练的更衣室换衣服,听到两个人在后面蛐蛐中午吃什么。
周叙砚:“好像新开了一家鱼丸店。”
景思麦:“啊?我不想吃那个。”
周叙砚:“也是,最好吃的鱼丸在你妈妈那里了。”
景思麦:“我妈又不在这里,你不用吹彩虹屁。”
周叙砚:“是真的很好吃。”
高进:“!”已经见过家长了吗?
啪!高进屁股一麻,僵着身体转过来。
景思麦刚用腰带抽了高进一下:“换好没有,走了。”
“好了好了……”
出了道馆,高进才发现自己不是唯一电灯泡,原来是五个人一起吃饭。危星遥他是认识的,涂薇健谈,在高进身边一句接一句,没让话头落下,很快也熟悉起来。
人多了,直接去吃现炒点菜。
周叙砚翻着菜单:“梅子大虾来一份,景教爱吃甜的。”
景思麦点点头:“可。”
“椒盐炸鱿鱼,聚餐那次你老夹这个。”
“可。”
“烘猪脚也来一份吧,你该补补。”
“可。”
……
周叙砚噼里啪啦一顿点,然后把菜单往前一推:“你们看看还要加什么。”
涂薇摇摇头,危星遥将菜单退回去:“八个菜了,再点吃不完……”
周叙砚又将菜单转到高进面前,询问:“小进再看看呢?”
高进目瞪口呆地摇摇头,然后凑到涂薇那边,低声问:“你们出来吃饭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