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阳修长的手指摩擦着酒杯,思绪被拽回了学生时代。
高二那年,秦阳与谢哲远是同桌,也是秦阳为数不多能说上几句话的人。
直到有一天,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谢哲远成了几个霸凌者的霸凌对象。此后很长的一段时间,秦阳每每见到他,他的校服不是歪歪扭扭的挂在身上,就是头发乱糟糟的,脸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秦阳学习好,长相好,家世也好,在同学眼中,他是天之骄子,也是老师眼中的重点保护对象。
秦阳不爱惹事,也不爱管闲事,所以当谢哲远向他发出求救的目光时,他选择置之不理。毕竟校园霸凌这种事情他已经见怪不怪了,谢哲远只是众多被霸凌者之一而已。
事情的转折点发生在一个雨天,秦阳与秦父大吵一架跑出了家门,没带手机,也没带钱。夜幕降临时,他浑身湿透的站在一家便利店门口,看着满目琳琅的食物,感到饥肠辘辘。
谢哲远从便利店路过,盯着那张出众的脸辨认了许久。只因此时的秦阳实在是太过狼狈,平日里的天之骄子,现在像个无家可归的孩子。过了好一会儿,他走到秦阳身边,说:“想吃什么,我请你。”
秦阳看他一眼,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转身要走,被谢哲远一把拉住了:“你没地方可去吧?”
秦阳甩掉他的手,冷声道:“不要多管闲事。”
秦阳话刺痛了谢哲远,他扔掉雨伞,把秦阳扑倒在地上,大声的质问他:“什么是闲事?看见别人被打是闲事?看见别人被侮辱是闲事?还是看见别人被扒衣服是闲事?到底什么在你秦阳眼里才不是闲事?”
秦阳原本心情就不好,现在又被人按在肮脏的泥水里,心情就更加的烦躁了。
他举起拳头,给了谢哲远一拳,一个翻身,把谢哲远反压在了身下,怒吼道:“不想被人欺负,就反抗啊,找我发泄做什么?”
谢哲远挣扎着要推开秦阳,尝试几次都未成功,他像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瘫回泥水里。
“你以为我没有反抗吗?我一直都在反抗,可我一个人的力量太小了,就像现在这样,我推不开你,更推不开他们。”
不知是谢哲远的无奈,还是雨忽然停下的原因,总之秦阳身上的戾气,一点一点消退了。他站起身,朝着谢哲远伸过去一只手。
那天晚上,秦阳住在了谢哲远的家里,吃上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鸡蛋面。
再后来,他们并没有变成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他们还是和往常一样。
只是,再也没有人欺负过谢哲远了。
起初谢哲远以为霸凌者换了霸凌对象,后来才知道,是秦阳一对一单挑,把他们打服了。也难怪那段时间,秦阳的脸上总是旧伤还没痊愈,新伤又冒出来了。
最令人佩服的是,其他人都受了应有的处分,老师对他脸上的伤只字未提。
谢哲远猜,是因为他的学习成绩依然稳居年级首位,老师对他脸上的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想什么呢?”谢哲远又把他的思绪拽了回来。
秦阳抿一口杯子里的酒,说:“没什么,在想我是什么时候多了你这个跟屁虫的。”
“跟屁虫?”谢哲远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说我是你的跟屁虫?”
秦阳反问他:“你不是吗?”
“当然不......是又怎么了?这是我的自由。”
“你开心就好。”
......
晚上下班,谢哲远和秦阳一起回了家。见到曲青青,谢哲远还是没忍住围着她看了又看,问了又问:“青青你真的没事儿吗?”
曲青青不厌其烦的回答他:“我真的没事儿,你不是看到了吗?”
谢哲远说:“身体没事儿,不代表心里没事儿,我认识一个很不错的心里医生,明天我带你去他那里做个检查吧。”
曲青青向秦阳发出求救的眼神,秦阳收到后,顿了几秒:“好像还是有必要做个心里检查的,你哲远叔关心你,明天就让他带你去看看吧。”
“不,我不去。”曲青青果断拒绝。
谢哲远想劝劝她,秦阳妥协了:“不去就不去吧。”
谢哲远瞪了秦阳一眼。
因为谢哲远的到来,晚餐张妈多做了两个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