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秦家宅

曹希仪坐在曲青青坐过的位置上，喜笑颜开。

“伯父、伯母、爸、妈，今天是我们两家在一起过得第一个新年，也是我和秦阳的第一个新年，我们一起喝一杯。”

“对，喝一杯。”曹父道，“往后还有更多的新年等着我们。”

秦至义笑道：“这话我爱听。”

几只玻璃杯发生碰撞，秦母看秦阳一眼，他躲过秦母的目光，仰头把杯中的酒喝完了。

“慢点喝。”曹希仪在一旁温柔地提醒道。

秦阳放下酒杯，拿起桌上的红酒瓶，边帮曹父倒酒边说：“曹氏转让给秦氏的酒店，已经正式进入施工阶段。预计两年后，它将成为本市最具影响力的购物广场。感谢曹伯父忍痛割爱，我敬你一杯。”他对着曹父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曹父摆摆手：“算不上忍痛割爱，这座酒店是在希仪出生那年成立的，我们夫妻早已决定，将它作为她的嫁妆送给她。只不过，时间提前了点。”

秦至义接话：“婚都订了，结婚是早晚的事儿。”

秦至义的话，让曹希仪一家三口喜不自禁。

吃完饭，秦至义和曹父去书房下棋，曹希仪陪着曹母和秦母坐在沙发上看春晚，秦阳却不见了踪影。

“奇怪，秦阳呢？”曹希仪问道。

秦母说：“刚才见他接了个电话，好像是谢哲远打来的。”

曹希仪拿起手机走到落地窗前。谢哲远正开着车，看见曹希仪的视频电话，对秦阳说：“你的未婚妻查岗来了。”

“接。”秦阳闭着眼睛，靠在副驾驶不耐烦地说。

谢哲远滑动手机上的接听键，对着屏幕假笑：“新年好啊，希仪。”

“新年好啊，哲远。”曹希仪笑着说，“伯母说秦阳和你在一起，我就是和你说一下，秦阳今晚喝了不少酒，我有点不放心他，麻烦你帮我好好照顾他。”

“放心吧，今晚我是他的专属司机兼保镖。”谢哲远把手机转向秦阳，“你看，他正在享受我的服务。”

看见秦阳，曹希仪放心地挂断了电话。

谢哲远瞥秦阳一眼：“我肯定是上辈子欠你的，这辈子还债来了，不仅要给你当司机，还要帮你应付女人。”

秦阳闭着眼睛说：“不是上辈子，是这辈子。”

谢哲远无语地翻了白眼。

秦阳睁开眼睛时，车子已驶入那条熟悉的街道，路边的景象逐渐清晰起来。他竟有点看不懂自己了，他来这里做什么？

让他意外的是，那栋房子没有发出一丝光亮。

谢哲远把车停在门前，问道：“要进去看看吗？”

秦阳平淡地回应：“有什么好看的。”

“走吧，进去看看，也不枉费我开这么久的车。”谢哲远解开安全带，见他无动于衷，说，“怕什么，她又不在。”

“怕？”秦阳解开安全带下车，“我自己的房子，我怕什么。”

推开大门，满院子花朵的残骸扑面而来。曾经绚烂夺目的生命，如今静静地躺在那里，带着一种凄美和哀愁。踩在这些残花上，秦阳仿佛听见曲青青对他的埋怨，埋怨他没有照顾好它们。

房间里的家具都盖着白布，上面布满了灰尘，显然她已经很久没回来了，或者根本就没回来过。秦阳扯掉沙发上的白布，坐在上面点燃了一支烟。

谢哲远走过来说：“就知道你戒不掉。”

秦阳吸了一口烟，靠在沙发上，目光凝视着天花板，缓缓吐出烟雾，烟雾在半空中逐渐消散。一支烟抽完，秦阳站起身说：“走吧。”

谢哲远问：“去哪？”

秦阳脚步顿一下，今晚除了这里，他哪儿都不想去。

“去你家。”

谢哲远：“……”

轿车驶进黑夜里，烟花在空中一朵接一朵绽放，秦阳正看得出神，谢哲远突然说道：“好在曹希仪不知道青青的存在，否则不知道她会整出什么幺蛾子，据说她把你和史芸的关系查了个底朝天。”

“她知道。”秦阳说。

谢哲远震惊地看了看他：“她知道？那她为什么没有对青青……”

“因为青青对她起不到任何威胁。又恰巧，青青是对我的威胁。”秦阳打断他说。

谢哲远听完，浑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他咂咂嘴：“这女人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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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青青站在便利店的柜台旁，目光透过玻璃窗，望着外面的天空。临城的烟花和申城的并无两样，绽放之际，短暂而璀璨。然而不同的是，她心中涌起的难以言说的孤独感。

智能门铃响起一声“欢迎光临”，曲青青下意识朝门口看去，李铭站在门口正对着她微笑。

“听雨萱说你过年没有回家，我家就住附近，来给你送点饺子。”

“不用麻烦，这些我们便利店都有。”

“便利店的饺子都是速冻的，而我妈妈做的饺子既新鲜又美味。”李铭打开保温盒，对她说，“尝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