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浓烟越来越大,她渐渐看不清人影。
重重咳嗽几声后倒在了地上,隐约间看到一道人影破窗跳了进来。
翟子路将那盒子夹在腋下,一路狂奔到巷子口,那里静静停着一辆马车,赵虎站在一旁冷冷的看着他像献宝一样将那盒子递过来。
“你真的将灵芝拿过来了?”
褚红打开盒子看了看,那巴掌大的灵芝就躺在里面。
翟子路灰头土脸的,完全没有了往日翩翩佳公子的风采,他颇为得意。
“不过是区区一株灵芝,我翟家宝库里的珍宝多如牛毛,这只是区区一角而已。”
赵虎有些不屑,真是牛皮吹到天上去了,他们王爷走南闯北这么多年,梁王府奇珍异宝才是不计其数。
褚红往他身后看了看正在冒烟的翟家大院,“你家里没事吧?看着起了好大的烟。”
翟子路整理衣服的手一顿,有些不在意,“也没放多大的火,只是看着架势大而已,我父亲不是让你在商场上吃了些亏吗?如今我全帮你要回来。”
不过就是几处房子,烧了还可以重建又花不了多少钱。
一来是帮褚红出气,二来是希望褚红能够认可他,不要因为他父亲的原因和他生疏。
褚红的手停了下来,她有些犹豫。
月光下的灵芝被覆上了一层银辉,透露着一丝神性。
如果因为这一株灵芝让她不去计较翟行天招人害她落水的事可以,但若要让她放下老翁的命是不太可能,虽然说现在金兰找回来了,可她受的那些苦,桩桩件件都要记在翟行天的头上的。
褚红将灵芝盒盖上,然后将白玉盘一同还给他。
“我仔细想了想,还是觉得这样有些不好,我已经让人送信给武镖头让他沿路收购,你的灵芝和白玉牌太贵重了,还是收回去吧。”
其实就是褚红不愿意一笔勾销的意思,她可以认下这个人情,但绝对不可能让这个人情抵消别人的罪孽,从翟行天算计她身边的人开始,就注定了褚红会和他争个你死我活。
翟子路的目光落在那块价值不菲的白玉牌,没想到有一天它也会被退回来。
又抬头看向一旁的褚红,她比初见时消瘦了不少,在这月光之下,明明离自己这么近,却依旧如同摸不着一样。
心头酸涩难平,好像是自己的一番心意,她并不领情一样。
“如果以后我让父亲不再这么霸道,有没有可能我们……”
褚红打断了他,“不会有那么一天的,翟会长任我心意惯了,在商业上不允许有人忤逆他,手段也不见得有多光彩,你现在替他做保证根本就是不现实的。”
“我和他的恩怨也不是几两银子能解决的。”又看了看他身后着火的房子,摇了摇头,“也不是像这样少年的意气就能够抵消的。”
翟子路不由的握紧了手,“可并不是翟家所有人都有错啊?你和大嫂的关系也很好啊,为什么就不能容忍我呢?”
一双眼睛陡然通红,配着脸上不知道从哪里蹭过来的黑,显得格外可怜。
赵虎瞥了一眼,女的跟男的能一样吗?一副小妾的做派,褚掌柜要是再拒绝,是不是还要哭上两场?
没等褚红再说出拒绝的话,翟子路将盒子和白玉牌往她那边一推,转身跑进了翟家。
褚红有些不设防,差点倒在地上,赵虎忙扶了他一把。
这么冒冒失失,怎么比得了他们家世子?
抽空看了一眼那白玉牌,突然觉得十分眼熟。
怎么好像不久之前,他还往官府送过一次,说这白玉牌价值连城,一定要让官府的人尽快送去翟府。
赵虎微微皱眉,难道从那个时候开始,世子就觉得翟子路是个劲敌,所以他出面将这白玉牌处理了,没想到这小子贼心不死,钻他们家世子的空子。
“褚掌柜,不如我帮你把这玉牌还回去?”
褚红侧头看他,“怎么个还法?”
“我擅使弓箭,且百发百中,一箭便能将它挂在那厮的房门上。”
这和山匪送信有什么区别?
褚红的手摸了摸那一块玉,这玉能不能挂箭上先两说,按照赵虎的力道,白玉牌还回去也是碎的。
“有没有温和一点的方法?”褚红想听一个不一样的答案,比如说,轻功高手神不知鬼不觉潜进翟府将玉还回去。
“把玉摔他脸上,不对,放他眼前,找几个弟兄好好警告他不准再送过来。”
还真是,意象之中有意想之外的答案。
褚红有些尴尬,人家好歹偷了灵芝送过来,也不能像恶霸一样对付吧。
赵虎觉得自己说的有理有据,并且永绝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