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林茉试图抓住脑海里的声音,“一时想不起来,但我应该是记得的。”
“你有听到什么吗?”
“你两次都说了要抓紧时间。”
麒麟崽是一只活泼的小幼崽,觉得安静坐在怀里太无聊,从林茉怀里跳到江砚肩头,又跳到漂浮戏台上探索。
“昨天只断断续续听清了几个字,连不成句子。今天除了抓紧时间,也有断断续续的几个字,”江砚语速放缓,“三、月、沉……昨天你好像也说了‘三’?”
“三?”
林茉余光注意到麒麟崽在那块凸起的石头旁边已经停留许久。
小屁股撅起来,两只胖乎乎的前爪似乎在石头缝里刨着什么东西。身上鳞片一闪一闪,好像一盏盏透明发光的小灯罩。
林茉和江砚对视,一起跑过去。
“你别——”江砚第一反应就是让林茉离远一点。
林茉停下伸手的动作,麒麟崽坐在一旁乖巧等待,江砚搬开石头,露出一张纸,展开后是一片蓝色墨迹,蜿蜒崎岖地组成一列列。
看不懂。
这是他们的语言吗?
这是一封信还是什么?
找到了线索,又好像没有找到。
他们拿着这封看不懂的东西去了洞箫女住处,洞箫女开门时眼神带有防备——她不记得他们了。
有了昨日经验,他们稍稍掌握了一点沟通技巧,一阵寒暄后,江砚掏出那张纸递给洞箫女。
洞箫女双眼低垂,过了一会儿才抬头,眼里流露出悲伤神色。
看来写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洞箫女拿着这张纸,手指微微颤抖,半晌不发一言,就在他们以为这次也要无功而返时,洞箫女突然开口哼唱起来。
“啦滴呀伊$%&%......”
旋律唤醒了林茉脑海深处的古老歌声。
林茉拉住江砚,“这是一张曲谱。”
江砚盯着那张字符不明的纸张,忽然露出微笑,“想到让我们能沟通的方法了。”
他又让洞箫女哼唱了一遍这张曲谱,随后拿回纸张离开。
林茉在门口拉住江砚,“昨天我们这个时候回去休息了,今天我们再多待一下。”
“好,去沙滩看看。”
不知又吹了多久海风,开始逐渐有村民出门,看到陌生人后叽里呱啦说了些什么,之后便在沙滩上编织鱼网,修补渔船准备出海。
叮叮当当声音此起彼伏。
林茉更加头疼。
“嗯?”江砚松开林茉的手,拿出那张残破曲谱。
“怎么了?”林茉声音疲惫,强打起精神询问。
“你看,”江砚拉着林茉转了个方向,将她护在怀里挡风,“单个人的敲击声音,和这张纸上每一个大字之间的距离大致是对应的。”
纸上字符有大有小,乍看毫无规律。
林茉忍着头痛,听了一会儿,“好像真的是这样。”
“好了,”江砚说,“回去休息吧,今天已经很多线索了。”
林茉点头。
江砚看了看林茉,她在这里和前两个地方状态相差好多。
一道门便能隔开两个世界。
林茉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坐在沙发上吃着和昨天一样的晚餐,虽然重复,但还是很满足地感叹:“活过来了。”
“你觉不觉得,”江砚语气有些担忧,“你在这里特别容易累。”
“嗯,可能是风——”林茉一边说一边抬起手拨耳边头发。
手腕猛地被江砚握住。
“你干什——”
手腕上的茉莉纹变了,颜色灰暗,连花瓣好像都有些枯萎。
但江砚的荆棘纹没有变化,系统也没有生命值警告,那这又代表什么呢?
“我们可能真的要抓紧时间,这里对你有不利影响。”江砚将林茉的衣袖拉下来盖住手腕。
江砚的着急和担心不像是装的。
这世界上真的有人比她自己更在意她的安危。
“我没事,吃饱喝足了就好好的。”
林茉决定和江砚同步自己的所有发现,“你有没有发现,洞箫女今天有什么不一样?”
“什么?”
“我也不是很确定,但还是和你说一下,免得以后忘记。”
“你说。”
“我觉得她好像多了几根白发,”说完她内心一动,头靠近江砚,“你看看我有没有白头发?”
白发?
江砚轻轻拨弄,刚洗过的头发有清淡茶香,“没有。”
说完他才发现,自己刚刚紧张得几乎不敢呼吸,唤醒了和当初妈妈即将离开时一模一样的恐惧。
“那就好。”林茉放松地向后仰躺。
小心001。
她之前一直在猜疑江砚会伤害、利用自己,采取防御姿态,都忘了自己已经决定再也不要被恐惧驱动。
善意提醒也好,蓄意引导也好,她要掌握主动。
不要被动,不要受制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