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冷凝即刻便感知到那道剑气被催发,登时破空而去,极快地赶到贺晨风身边——便见贺晨风遍体鳞伤,已丹田空虚、人事不省。其面前有一滩不明黑色液体,冷凝以神识探过,便发觉这是凝聚了十足怨气的……血液?不,有些像血液与肌肉的混合物,已经分辨不出它原本的成分了。
说到这里,乐正宫雅轻咳一声,看了看身旁尚在打坐的师徒二人:“呃……你师叔他脾气不太好,所以……”
所以冷凝当时以神识扫过方圆百里,将其中尚有恶意杀意之物杀了个干干净净。
呃,那这么一看冷师叔真还挺不好惹的哈。
“不过贺晨风没事。你冷师叔虽然看上去冷漠,但是个爱憎分明的,扛着风儿来找我的时候可着急了。”乐正宫雅不禁莞尔,“他就是这样的性子,是不是可有趣了?”
看着乐正宫雅笑眯眯的模样,沈彦宇那种汗毛倒竖的感觉不禁又爬上了后背:“呃,嗯。对了,晨风他没事吧?”
“只是元力消耗过度,又受了些皮外伤,问题不大,有阿凝在呢。”
“那就好,那就好,”随后沈彦宇心思一转,问道,“对了师父,你这会对师叔换了几个称呼了?”
“哈哈,”乐正宫雅笑得温和,依旧是那副猜不透的模样,“冷凝就是冷凝啊。”
两人正说着话,便感觉旁边一阵气息波动。看去时,就见冷凝将身周围绕的寒意收回,贺晨风也刚将气息收敛起来,缓缓睁开了眼。
沈彦宇心中一喜:“晨风,你也筑基了罢?”
贺晨风循声望来,眼中闪过喜悦,随后微微颔首:“是。”
便听冷凝低声道:“你此次力量耗尽,却借机压榨潜力,突破筑基,实为因祸得福。筑基唯恐根基不稳、基础不牢,今后还需多加努力。”
“是,师父。”
沈彦宇不得不再次抬头去看冷凝,这个男人给了他与乐正宫雅截然不同的感觉。如果说乐正宫雅平时让人觉得如沐春风、温柔和顺,那么冷凝就人如其名,如寒冬坚冰,叫人不敢接近分毫。
那双狭长的丹凤眼也与乐正宫雅的眼睛不同。乐正宫雅的眼型更圆,眼尾微微下垂,目光柔和,显得没有什么攻击性。而冷凝眉眼均显出凌厉之色,眼尾上挑,神情冷肃,整张脸给人一种棱角分明的锐利感。
“你怎么看我们阿凝看得这么入神?”乐正宫雅的声音把沈彦宇拉回现实,“都忘了跟你师叔好生打个招呼了。”
沈彦宇险些慌了神,忙俯身拱手道:“弟子沈钰,拜见冷师叔。方才若有失礼,还望师叔看在小子不懂事,莫要怪罪。”
冷凝不带恶意地上下打量他一番,开口道:“你既是宫雅师兄的徒弟,也是我半个弟子,今后若有所需要,尽可开口。”
沈彦宇一番言谢,这般算是见过了。只是他不禁又想:原来冷凝虽面上如贺晨风一般冷肃,言语却多上一些,也不叫人觉得十分疏远了。
“你说,他们师徒两个是不是也算一种天作之合?”乐正宫雅这话不知是否认真,只朝冷凝丢去一个青色气团,被冷凝伸手接过,在掌心渐渐化为一朵晶莹剔透的青色冰晶花,随后面无表情地丢回给乐正宫雅。
沈彦宇看着正觉得奇异,便听得乐正宫雅招呼自己道:“钰儿,你来。”
沈彦宇凑过去,就看见乐正宫雅伸手一点,那冰晶花上钻出一个小洞来。随后乐正宫雅手上青光一闪,一根极细的藤蔓自他指尖探出,从那小洞里钻了过去。
“这个当项链是不是挺好看的?”乐正宫雅把它拎起来,放在二人间端详了片刻,随后示意沈彦宇低下头,伸手给他戴上,“别人家徒儿有的,我们家徒儿也得有。”说罢,他笑得弯起了眉眼,还伸出白皙的手轻轻拍了拍那冰晶花。
沈彦宇下意识去触碰那脖子上多出的物什,先是触手觉得冰凉,接着能够隐约感受到其中蕴藏的强大力量。
这东西真是好看又好用。
沈彦宇便把李浩琪跟他讲的事再跟贺晨风他们讲述一遍,想听听他们的意见。
“你若有心,且去小心查探。”不知为何,向来是个安分守己形象的贺晨风却没有劝阻他的意思,“若有需要,我与你同去。”
“晨风,这么信任我?”沈彦宇大剌剌笑起来,伸出一只胳膊揽住贺晨风脖颈,“不怕我坑你啊?”
贺晨风却深深看了他一眼:“无妨。”
这回答倒是沈彦宇始料未及的,使得他拢着贺晨风的动作不由得一顿:“啊?”
贺晨风神色平静,将沈彦宇的手臂轻轻拿下来:“且问师尊。”
乐正宫雅好奇道:“听钰儿的意思,似乎心里另有猜测?”
“不,”沈彦宇半眯起眼睛,他思考的时候总是喜欢这样,“也只是我的一种直觉……”
不知为何,他觉得这事跟赵景泰无故消失多日的缘由定是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