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佩兰给秦艽递纸巾，秦艽哭湿了半包纸才停下来。谭佩兰有些无奈道：“这么爱哭可不好管理安冥司。你该向你的司侍好好学学，不然可镇不住下属。”

秦艽老实听着，谭佩兰又怕话说重了，找补了一下：“不过你虽然性格软了些，心却是极好的，人也勤奋，学习一下驭人之术，总会成长起来的，不要灰心丧气。”

秦艽乖巧点头，说：“那我就跟着于司侍学习。”谭佩兰满意地点头，对她道：“去吧。”

秦艽离开幽冥署大楼，在门口遇到叶卓，叶卓目不斜视走过去，好像没看见她一样。秦艽庆幸叶卓没对自己发难，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回了家。

秦艽上楼之前照例去花园看了看，她的“功德”不在，她拿出猫罐头敲了敲，“功德”还是没有出现，秦艽坐在秋千上等，过了很久也没等到，心里有些失望。

这时手机震动起来，是孟双月约她一起吃晚饭，秦艽答应了，又给于知栀发信息说跟着她学习的事。

手机安静了很久，秦艽想也许于知栀太忙了，没时间回复自己。汤梅的事情不知道怎么解决的，她打开地府通论坛，竟然没有关于汤梅的事情后续，魂民好像集体失忆了一样。

秦艽搜关键词，竟然没有任何帖子，之前看过的视频内容也不见了，她又换了相关词搜索，还是没有。

这太奇怪了，难道是自己记错了，但不可能啊，昨天她还和孟双月讨论过这件事，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掏出手机要给于知栀发信息，手机震动了一下，于知栀回复了她，但并不是回应她去学习的事情。

回复信息只有简短的五个字——“汤梅想见你”。

汤梅？她不是送去轮回司等待投胎了吗？而且叶卓说她的记忆已经被清除，怎么还会记得自己？秦艽心里诸多疑问像泡泡一样冒出来。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于知栀给她发了一个定位，是轮回司，秦艽顾不上问任何问题，打车去了轮回司。

地府的交通工具分两种：一种是地府公务用车，长得像古代的马车，也就是于知栀第一次送她回来那次坐的那种；另一种就是人间的汽车的样子。秦艽打的车是第二种，上车时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眼神复杂，带着若有若无的嫌恶，但又碍于什么原因不能表现出来的样子。

轮回司虽然与安冥司同在一环，但两司之间隔了以幽冥署为中心圆的一半周长，车开了半个小时才到。

轮回司是古朴雅致的四层中式风格的大楼，屋顶飞檐翘角，装饰有脊兽，灰砖白墙，黑色的木质传统窗户，大门是中式门楼，挂了匾额上书“轮回司”，门前台阶，两侧各一只石狮子，周边种满了开得正盛的红白两色的彼岸花。

秦艽一下车就看见于知栀在门口等她，于知栀没说什么，领着她去了一个房间，房间里有两个人，秦艽都认识。一个是汤梅，另一个是在幽冥署大会上见过一面的轮回司司侍花莫离。

汤梅周身萦绕着蓝色的光晕，见了秦艽十分平静，但看眼神对她并不陌生，秦艽看不出来她到底有没有被清除记忆。

一旁的花莫离朝秦艽随意地行了一礼，对于知栀道：“那就交给你们了。”说完离开了房间。

秦艽不明所以，看向于知栀，疑惑道：“她不是被清除所有记忆了吗？为什么还记得我？”

于知栀解释道：“司主，我也不清楚，也许是她并未完全异化，叶司主净化时没到要清楚全部记忆的程度。她只说投胎前想见你一面。”

“我记得你。你知道我的所有秘密，你见过我的孩子。”汤梅突然开口道，语气笃定。

“是我。我见过她，你有什么想问我的？”秦艽承认了，心想也许汤梅想让自己给齐安带个口信之类的也说不定。

汤梅摇头不语，闭上了眼睛。过了很久，久到秦艽以为她要睡着了，想再重问一遍，却看见汤梅的眼角流下两行泪，秦艽听到她颤抖的声音，“我不爱她。”

“什么？！”秦艽怀疑自己听错了，汤梅说自己不爱“她”，是说齐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