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子做了个鬼脸,跟阿宁一起去找二狗玩儿了。
吃完瓜,打水洗了手跟脸,刘氏才说明来意“家里新种的江米,酿米酒极好,我想着拿一些给你,你阿爷、阿奶总念叨你们姐弟俩,他们腿脚不便,我跟你大伯就想着来看看你好让他们放心,本以为.......哎,没想到你这丫头倒自个儿立住了,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真好,真好.......”
说着说着竟忍不住用袖子擦了擦眼睛。
许家大伯叹口气“你说说你,梨娘姐弟俩过得好,不该高兴嘛,你哭个啥劲儿?”
刘氏瞪他一眼哽咽道“我......我就是替这丫头高兴,我是高兴。”
许梨也忍不住眼眶发酸,世界上大多数人,哪怕是亲戚,也是恨你有笑你贫,真正因为你过得好而诚心诚意开心的没几个。
刘氏抹抹眼泪笑了“你瞅瞅我,你瞅瞅我.......你放心,阿爷阿奶身子都好,你大嫂又怀上了......也不知你那几只鸭子养没养活,我带了一罐子鸭蛋给你......对了,你屋后面那片阳荷姜长得极好,我都掰了带过来了,后面还有我就掰了腌着,等你啥时候回娘家再拿。”
二人絮絮叨叨说了许久的话,许家大伯一直笑着坐在旁边听,偶尔插句嘴。
许梨将装菜的篮子提过来,跟大伯娘有说有笑地择菜——老黄瓜不少,许梨打算刨了皮炖鸡汤,恰逢陆柏跟夏菖蒲回家,许梨忙吩咐陆柏去抓只鸡杀了。
陆柏跟大伯娘他们打过招呼,手脚麻利地挑了只母鸡,抹脖子、拔毛,那叫一个行云流水。
许家大伯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嘴角就没压下来过,弟弟弟媳妇过世后,梨娘跟阿宁怎么过活是压在他跟刘氏心口的大石头,如今看她过得有模有样,他们也就放心了。
许梨先将鸡焯水,这只鸡极肥,黄橙橙的鸡油弄了大半碗,她直接将鸡油扔进锅里炼出油,扔进生姜跟焯过水的鸡肉翻炒,加水煮开后盛到陶罐里,放在平日烧洗脸水、煨汤的小锅台上慢慢炖。
桶里的草鱼活蹦乱跳,做水煮鱼片正好!
陆柏杀鱼的功夫,她开始发面。
“啧啧,梨娘,不年不节的,又是鸡又是鱼的,你这哪里是过日子的?和面又是干啥?擀面条就行,别费劲儿!”刘氏看得肉疼。
许梨笑着将自己在醉仙楼卖泡菜跟菜谱的事儿说了,刘氏睁大了眼睛“乖乖,那一年怎么着也能挣十两银子?没想到你这丫头还有这造化,老天有眼,你们姐弟也算苦尽甘来。”
许梨笑而不言,卖大虫的事儿她没打算说,虽然她很信任刘氏,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等鸡肉炖得差不多了,许梨将切成块的老黄瓜倒进汤里,鸡汤上浮了一层黄橙橙的油,她尝了口,一点也不腻。
一个锅里炒菜,一个锅里炸油饼,等陆柏、夏菖蒲、许家大伯把稻子都运到家时,晌午饭也好了。
看着桌子上的饭菜,小虎子馋得直吞口水,撒了一层红辣子的煮鱼片、凉拌茄子、腌番薯藤炒五花肉、老黄瓜炖鸡肉,主食是黄澄澄的大油饼!
夏菖蒲先舀了一碗鸡汤,吹了吹,喝了一小口,舒坦得长舒一口气!
吃河蚬、地蚓、野草、泥鳅长大的土鸡炖汤就是香,汤汁浓郁,醇而不腻,老黄瓜被炖得近乎半透明,入口即化,因挖去了瓜瓤,一点也不酸,反有股清甜味。
许梨掰了一大块油饼泡进汤里,饼子吸饱了鸡汤,她吃得头都不想抬!
大黑也忙得很,在桌子底下啃骨头啃得呜呜直叫唤,险些没把尾巴摇断了。
小虎子、阿宁被水煮鱼片辣得直吸溜,小嘴红艳艳的,但却忍不住一次又一次把筷子伸过去。
刘氏摸了摸小虎子的肚子“还吃?再吃肚子要撑破了!”
吃完饭,许梨把陆柏拉进屋,小声道“我想跟你商量个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