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私生活乱成啥样,”樊亦又把费月月拉回来:“我是说我喜欢上别人了。”说完,樊亦自己都哑然,他没想到他就这么用“喜欢上了”来描述这件事。
费月月这才同样安静下来,一屁股又坐回去,良久才问:“真爱上了?”
樊亦很混乱:“就是不知道才让你过来。”
“我又不弯让我过来有卵用。”费月月不贫一下会死。
樊亦沉默。
“行吧行吧,”费月月用冰可乐的杯子贴着自己的上嘴唇,让刚注射过的皮肤舒服一些:“你期待这一下很久了?”
樊亦尴尬:“我期待啥。”
费月月一个大嘴巴子过去:“狗东西装纯是吧。”
樊亦无奈:“……是想吻他很久了。”
“那不就对了,结案。”费月月用杯底当惊堂木,拍了一下桌子。
“说清楚点”樊亦脑子跟不上。
“就是说,其他时间我没法判断,但是既然你不是精虫上脑一瞬间想亲他,说明你是产生了持续的情感的。”
“噢……”樊亦开始消化这突如其来的直白信息。
费月月起身又想跑:“嗨,弯了就弯了,我也不会换个滤镜看你,今天就这样……哎!”然后又愁眉苦脸被樊亦给按回去。
“我只是对这一个男的有冲动。”
“那不弯就不弯咯,你自己的感情自己定义就好了,非得给自己贴标签干嘛。”费月月急着走,使出浑身解数开导樊亦:“喜欢一个人就尽情去喜欢好了,管他男的女的。”
樊亦有被开导到,但不多。他决定放费月月回去打嘴唇但暂时性收回对她义气的肯定。
回家的时候杨候已经睡了,樊亦却一夜无眠。
七点钟,一听见隔壁推开门樊亦就从床上坐起来,但直到听见对方洗漱完毕樊亦才出去。
“起挺早。”杨候跟个没事人似的调侃,樊亦有点怀疑起昨天记忆的真实性。
见对方不说话,杨候又从冰箱里掏出一包新买的厚吐司:“带芋泥蛋黄的,你一会儿尝尝。”
“噢。”樊亦的目光在杨候的脸上扫了又扫,确实没发现什么不一样,只好转身进了浴室。
“???”樊亦一边刷牙一边满脑子的问号。
杨候出门前撂下句:“我今天要加班,你自己吃吧。”
樊亦反映过来对方是想糊弄过去,瞬间气不打一出来,“呸——”地一声把漱口水喷在洗漱台的镜子上。他用凉水洗了个脸,想起昨晚杨候夸他重塑性很高,又抽了几张卫生纸开始擦镜子。
接下来的几天杨候又是早出晚归,两人几乎不碰面,樊亦越想越生气。
星期六一大早,在肖淼的强烈要求下樊亦将她送进考场,因为她说考之前需要看到一张伟大的脸来清理自己的大脑。
虽然说知道小孩儿对自己图谋不轨,但好歹是从前边离职后一直跟着自己上课的学生,又是自己死忠粉,樊亦还是带些护犊子心态的。
送完肖淼,樊亦就开始漫无目的地晃悠。没走一会儿,发现人已经在自己前东家楼下了。
杨候说加班是不是个借口无从考证,樊亦说服自己走楼下路过纯属巧合,谁叫考场离这儿就两条街呢。
偶然走到公司楼下,又无意中推开咖啡厅的门,结果又纯属巧合地看见杨候抱着电脑坐在窗边。
樊亦从面无表情到扬起嘴角,然后又在看见杨候旁边坐着的人时猛地将嘴角压回去。
杨候抱着电脑一顿猛敲,旁边那人虽然面前也有个电脑,但明显是个摆设。
这人戴着个鸭舌帽,身型高大,短袖下的手臂线条结实壮硕,几乎没法不把他和周锐口中的那个体育生对上号。
樊亦一阵不爽,加班就加班,怎么还date上了。
樊亦走到杨候对面,招呼也不打就这么拉开椅子坐下。
专心致志的杨候这才抬起头看了一眼,旁边人的视线也随之而来。
樊亦一瞬间竟在杨候的目光中捕捉到一丝尴尬,以为杨候是在尴尬旁边这人的存在,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不是说加班么。”
杨候垂着眼:“是在加班啊,你在这儿干嘛呢。”
樊亦没理会杨候的问题:“既然是不用在公司干的活,干嘛不在家里弄。”
杨候摸不着头脑:“我在咖啡厅办公不是常态吗?”
樊亦自知理亏,又瞟了一眼杨候身边同样摸不着头脑的人,明知故问:“之前没见过,你们新同事?“
杨候赶忙介绍:“这是我朋友秦观。他今天正好也加班,就一起找了个地方。”
樊亦多扫了一眼这个有着诗人名儿的猛汉,怎么看怎么跟名字不符。
“这是我……室友。”听见杨候这么介绍自己,樊亦感觉自己底气足了不少,他开始查户口:“你是周锐也认识的那个朋友?”
秦观本来听见杨候第一次提起自己有个室友就挺意外,居然这个“室友”还认识周锐:“是,我们都挺熟的。”
确定了这就是周锐说的那个人,樊亦是憋着一股气的:“我还跟杨候说,你们几个下次约酒把我带上,一起玩儿。”
杨候:“你什么时候跟我说过?”
樊亦没理会杨候,看着秦观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了良久,然后有些迟疑地问:“你……和我们玩?”
樊亦有些阴阳怪气地回问:“你们歧视取向还是歧视年龄?”
秦观满不在乎地笑笑:“不歧视,你别觉得我们无聊就好。”
樊亦哼着看向一言不发的杨候,发现杨候也正看着自己,神色有些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