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陈凛心烦意乱,没时间注意其它,晚餐确实给忘了。
胃里空得难受,他点点头:“嗯。”
“那我们去吃饭。”
陈凛抬起头,梁世闻就又看着他重复一遍,说回家一起吃饭。
陈凛就跟梁世闻走了。
车上氛围过于安静,陈凛肚子咕咕叫个不停。路过夜市,每个一闪而过的小摊都没逃过他的眼睛。
陈凛扭头瞄梁世闻,抿了抿干燥的嘴唇。
车停在路边,梁世闻递给他手机:“自己去买。”
陈凛犹豫了一下,接过来问密码多少。
“用指纹。”
在曼达州那段时间,家里信号不好,陈凛手机好几年没换,总是很卡,他经常拿梁世闻的打游戏。
为了方便,梁世闻给他录过指纹。陈凛以为回来后梁世闻会删掉,可能事太多忘了。
陈凛说了声哦,开门直奔炒粉摊:“老板,要份最辣的,打包。”
旁边烧烤摊主左一把串右一把串,忙得冒火星。
隔着飘渺烟火和嬉闹人声,Alpha坐在车里,被黑暗笼罩,距离增加他周身的凌厉感,加上硬朗锋利的轮廓,外形很容易给人造成误会,觉得这是个不好招惹的人物。
陈凛想自己大概是饿晕了,精神恍惚出现幻觉,自我感觉今晚梁世闻还挺好说话,鲜有的没劈头盖脸指责他。
以前哪能得到这种关照。
不过动动脑子就可以知道,本来要跟梁世闻联姻的是正宗程家少爷,而陈凛是顶替的。
管他真真假假,经常惹事的麻烦精终于要被轰走。高兴还来不及,维持表面和谐,对陈凛仁慈一些也情有可原。
两人互相厌恶,对方舒坦自己就难受,对方难受自己就开心。
梁世闻正春风得意,陈凛心里突然窜上摧毁他愉悦的邪恶念头。
过了会儿,陈凛提着夜宵上车,刻意向梁世闻凑近,直直盯着他的眼睛看。
诊断出梁世闻眼里确实存在明晃晃的喜悦,陈凛皱起眉,他可是阴魂不散的,想立马摆脱哪有这么容易。
出神间,陈凛不知不觉快贴到梁世闻身上。反应过来时,他吓得一激灵。
差点又要亲上。
梁世闻顺手扶了下他的腰,陈凛倏地躲开。
到家吃完饭洗了澡,陈凛一直在等梁世闻发话,但一直没动静。
陈凛发消息问梁世闻睡了没。
梁世闻说没有。
陈凛站在紧闭的房门前,抬起手准备敲,想了想放下,想了想又抬起,然后再次放下。
反反复复,陈凛放弃,一转身,Alpha从楼梯上来,问他怎么还不睡。
陈凛啊了声,捏着睡衣摆跟梁世闻进屋,把椅子搬到床边,双手放膝盖,端正坐好。
两人大眼瞪小眼,半天陈凛才开口:“我有个事要跟你说。”
“讲。”
“我是个骗子。”
梁世闻很平静,好像并不惊讶陈凛会告诉他多么吓人的事实,无论掀起多大的浪,他总这样安之若素。
裤子被揪出褶皱,陈凛硬着头皮,一口气吐露所有隐瞒的真相。
梁世闻注视陈凛闪躲的眼睛,问了一个完全不相干的问题:“今天是不是想走?”
平时陈凛对梁世闻大呼小叫没被收拾,都是因为梁世闻宽容大度。
但人的忍耐有限度,陈凛确实过分了。
怒火会让人失去理智,陈凛非常担心梁世闻承受不住真相,失控抡拳头揍扁他,心里慌乱紧张,就不知道怎么说话。
“丢下一堆烂摊子。”
梁世闻又问:“准备让谁给你收?”
陈凛把头垂得更低。
他料想得不错,在他离开后,程朗转头请了梁世闻、赵羽眠,还有梁福山到家里,一屋子人弯腰鞠躬赔罪。
梁世闻扫过每一个角落,找不到陈凛。
消息不回,电话关机,后来收到打车软件发来的行程信息。
早上十点到晚上十点,整整十二个钟,结果这人躺在公园椅子里睡大觉。
陈凛听见一声发笑的气音,抬头看梁世闻,那应该是个冷哼的表情。
“都说手机没电了。”
陈凛继续低下头,有东西扎着眼球,不舒服,他搓红眼尾,手背留下湿漉漉的痕迹。
“怎么又哭。”
“没有。”陈凛扭过头。
梁世闻捏着他的脸颊转回来:“我看看。”
陈凛只好说:“睫毛掉进去了。”
距离很近,梁世闻指尖的温度留在他脸上。
眼睛凉凉的,心底被这阵风拨起涟漪。等梁世闻帮他吹走睫毛,陈凛就像煮熟的虾,睁圆眼睛瞄梁世闻肩膀,想推又不敢推。
放在后颈的手突然用力一摁,陈凛猝不及防被压向前。
梁世闻看着他笑:“原来你还会脸红?”
陈凛感觉整个人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