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洋醒来的时候只看到了雪白的天花板,他轻轻眨了眨眼睛才回忆起来晕倒前的事。
他好像肚子很疼,还流了血。
想到这个盛洋的心猛猛一跳。
他跟裴川的宝宝。
他刚刚想起身却发现一点力气都没有。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竟然在医院里,鼻子里还插着输氧管。
盛洋的眼睛瞬间红了。
他的宝宝是不是不在了。
盛洋从小就缺少家庭的关爱和呵护,这让他的内心其实无比渴求有一段和谐的婚姻还有可爱的宝宝。
可是他的宝宝不在了。
就在这时,他感觉手边好像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动了动。
裴川的声音传来:“怎么哭了?”
盛洋往旁边看,发现裴川的原本笔挺的西装此刻有几分皱,发丝也有点凌乱,脸色很不好。
他神情十分关切,轻声问:“是不是肚子疼?”
盛洋看着他,眼泪掉得更厉害了,他哽咽着轻声问:“哥哥,我们的宝宝是不是没有了?”
他的情绪太过于悲伤,整张脸哭到泛着粉。
裴川赶紧说:“还在,宝宝...很健康。”
这时盛洋还以为他在骗自己,整个人情绪很低落,伤感地说:“可是我肚子好疼。”
裴川眉眼间满是无奈:“医生说你那些天没有好好吃东西,再加上心情太压抑,所以动了胎气。”
他的声音还是像往常那般不紧不慢,盛洋睁开双眼,眼里还含着泪:“真的吗?”
裴川点了点头:“真的。”
说着,他就轻轻牵起盛洋的手让他摸在肚子上,还是鼓鼓的。
盛洋这才相信了。
这时他又觉得自己刚刚哭很丢人。
裴川没有说什么,只是走进卫生间用温热的水打湿了柔软的毛巾后,轻轻帮盛洋擦掉了脸上的泪痕。
他的动作很轻,就像是在擦什么宝贝一样。
盛洋被他照顾得很不好意思,尤其是这么近距离地看裴川,他有点不敢直视。
等一切都结束后,两人就这么沉默地待在一起。
盛洋很敏锐地觉察到到裴川的心情并不好,他酝酿了半天轻声说:“哥哥对不起。”
裴川转眸看他,只见少年雪白着一张憔悴的小脸,哽咽着说:“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他好像一直都在麻烦裴川,不论是初见还是重逢。
裴川什么都没有说,纵使他现在还有很多的话要问,但盛洋到底还是身体太虚弱,需要好好静养。
于是他很平静地开口:“有什么事等你出院了再说。”
盛洋心里一酸,乖乖点了点头。
他这段时间身体和精神的消耗太大,再加上手术耗费了他所有的心力,又沉沉睡去。
等他睡了之后,裴川又起身给他掖了掖被子,又看了盛洋很久才起身离开。
他没有回公司,而是上了医院心理科的办公室,苏墨正在一脸严肃地跟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说什么。
“这个患者有点特殊,以我们现在的技术只能保住胎,但后续的生产还是会很困难。”
苏墨听着医生的话,沉着脸点了点头,“你先下去吧。”
医生转身就离开,临走前还对着裴川点了点头。
苏墨靠在旋转椅上,仰头用手抚着额头,低声啧了一句:“难搞。”
裴川走了进来,坐在他对面:“什么难搞?”
苏墨被他吓了一跳,赶紧恢复了坐姿,不过神情很是纠结。
裴川自然也注意到了这点,他语气平静:“直说吧,不用骗我。”
苏墨啧了一声:“老裴,我实话跟你说,现在世界上Alpha的生子技术还不成熟,唯一能做的时候贺经年的那家私立医院,但是他那种老狐狸难讲会不会耍什么小手段。”
何止是耍小手段,他肯定会抓住这个机会狠狠整裴川。
上次抢婚报警已经是打草惊蛇了。
贺经年往后只会更加警惕。
苏墨知道后面的调查可能会加大难度,但是没有那个契机,盛洋很可能会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了。
那裴川恐怕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
那天他们一起去了贺家,但苏墨开车作为接应就在车上等待着,江书也进不去宴会,只能在后座干着急:“是出什么事了吗?”
苏墨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不光是担心裴川和盛洋,也是在为裴川之后路途的艰难坎坷感到担心。
他也是今早才知道盛洋竟然怀孕了。
苏墨虽然不是产科专业的,但也知道Alpha生孩子跟去鬼门关走一遭没有区别。
本来Alpha能生孩子的概率就小,竟然被裴川他们碰上了。
就在江书有点坐不住的时候,就见裴川沉着脸出来了。
他怀里抱着盛洋,不过盛洋的身体都被西装外套遮盖住了,只露出了一颗头。
苏墨的视力很好,他猛然瞪大了双眼——只见裴川的鞋印上带着血迹。
而怀里的人脸色比纸还白。
裴川抱着他进了后座,对苏墨说:“去医院!”
苏墨就快速开着车去了自家的私立医院,一路上他听到裴川用很低很温柔的声音说:“盛洋,盛洋你睁开眼睛看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