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真心交出来了,这半年多宋苛感觉的到。
因此他才疼痛瘙痒难忍,他一面劝自己忍一忍,季昭野是自己的好朋友啊,他父亲也说了他有心理疾病。一面又说间接伤害就不是伤害?把痛苦转移给别人,无知不是无罪。
“我以为你是来救我的…”
“我的生活好不容易快乐了一回…”
“妈的,全都是骗人的…”
头晕目眩盯着再熟悉不过的白色天花板,宋苛之后还会见到一次,不在家里,而是一班教室里。
周日登上□□,季昭野终于发了消息给他。
周六晚上
季昭野:[我听我爸说你来找我了。]
季昭野:[知道错了?]
宋苛读完消息,近乎麻木地打字,他不用解释自己昨天为什么没回他,他只需要打下那句话就行了。
宋苛:[嗯,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季昭野肯定看出他迫切的想要修复关系,不然明知故问干什么呢?研学游那几天自己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
那就遂他的愿,让季昭野自得其乐,沉浸在被服侍的快乐中央吧。
从今以后他和任何人没有什么不同。
都是可利用的朋友,如果哪天季昭野提供不了情绪价值,宋苛绝对要把他踢得远远的,爱恨不恨吧。
再度和好后的第一个周一到周五,季昭野晚自习去训练,课余时间不是睡觉就是和朋友们鬼混,找过宋苛几次,但他在和别人讨论难题,婉拒了。
周六,季昭野因为母亲生病住院心情不佳,钓鱼鱼竿掉进水里都没察觉。宋苛让他早点去看望母亲,自己先回去了。
第二个周一到周五是期中考试周,初三的大考学生们更看重,没有李正节巡查,一班的气氛在这周照样闷闷的。季昭野专注练习体育,宋苛专注备考。
周六,季昭野找宋苛看电影,他这天咋咋呼呼讲来讲去,宋苛简短回应几句,两人活像没头脑和不高兴 ,最后以宋苛要提前回家复习为由分开了。
接着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
“宋苛,你是不是学习压力太大了?”季昭野用球拍掂掂羽毛球,顺风的朝向挥出去一个完美弧度。
羽毛球垂直落下快到地面,被另一个球拍扫回天上。
“你这几个周末下来说的话还没刚开学说的话一半多!
季昭野快步跟上球的轨迹,扭着手腕让球拍转换角度更好发力,侧身拦截住羽毛球。
宋苛依旧沉默,找准时机将球又送回去,他头发上周剪过一次,不像狗啃的了,肌肤在白色短袖的衬托下显出健康的麦色。
他的球技越来越好了,也长得比季昭野高了点,不用鼻子哼哧呼气,跑来跑去乱挥球拍,能和对面打上好几个来回不掉球。
两人无言的打了一阵,季昭野跳起来扣球时连上一句:“还是你觉得两个人在一起太无聊了?”
他们打羽毛球时事先用白粉笔画了线,季昭野这击扣球是直直往宋苛那边的线走的,他不可能反应过来去接——
除非宋苛疾步加上滑铲去接。
宋苛一声不吭擦着边将差点掉地的羽毛球拍到天空,再调整好姿势站起,微微踮地反给季昭野一个扣杀。
“你输了。”手肘下侧边拭去额头的汗,宋苛握了握球拍柄,最后抛给捡完球站好的季昭野。
季昭野接住球拍,愣愣地问他就不玩了?
宋苛跨到平台套上挂在海宝臂弯的厚外套,指着微红的天色,解释时间不早了,该回去了。
但是十一月的天和四五月的天是不一样的,晚霞总会先一步到来,他们相处的时间参照不再是准确的表钟。
季昭野捡起不远处的球拍包收拾东西,头偏过一点角度就看到宋苛走远了。
他潜意识里想我得拦着宋苛不让他走,现在大喊一声还来得及。而不是像很久以前季昭野为了接混子的烟,兀自放开宋苛的手腕。
所以他在那之后都不想离开那晚冰凉的温度,找尽理由在无人的区域与宋苛牵手。
可季昭野总归到底都不是个喜欢主动挽留的人,他能做的仅仅就是把宋苛被夕阳镀上橙红的背影记录下来,做成记忆照片。
宋苛不喜欢拍照,是讨厌无感情的黑色摄像头吗?
那没有关系,至少季昭野的眼睛完全摒弃了这一点。
等到他连宋苛的影子都望不到,季昭野狂跳的心脏引动其它器官热血沸腾,是运动过的后劲上来了。
当然,这也象征着某些感情燃烧殆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