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释榆当然没有直接说出来,但话里挑逗的意思却足够明显: “韩教授有没有兴趣跟我约个拍摄?你一定会非常满意的。”
韩穆远喝光杯子里的饮料,忽视了他的试探,只是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嗯”。
随着杯子放回桌上的清脆响声,他理了理西装衣摆,起身去结账。
面对释榆的视线,他只是从容地从包里拿出一张黑色的卡递给了服务员,对他言简意赅地解释:“校园卡,打折。”
有便宜不占是傻子,释榆自然不是。
如果这次韩穆远请了,约下次见面的借口也就有了。
“那下次我请你。”然后又故意退一步:“或者你把账单发我,我转给你。”
“56。”
释榆话音刚落,韩穆远的回答便干脆地落入他的耳中。
“等等,不加个微信吗?”释榆拿着手机在指尖转动。
韩穆远递给他一个眼神,头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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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韩穆远早就知道两人在不久之前加上微信的事情释榆毫不意外,毕竟作为一个摄影工作者,朋友圈就是门面,他就不信以自己每天发N条动态的频率对方会不好奇地地点进他的主页。
韩穆远收款相当痛快。
释榆看着转账下面毫无感情的“收到”二字,心里只觉得这人实在是越来越对他的胃口了。
以至于连认识新朋友的欲望都少了很多。
所以他搬家那天,只有许鸣一人来帮忙。
“榆儿,你是只有我一个朋友吗?我求你了,发个朋友圈,把为陛下您搬家的机会让给你列表里那些帅哥们吧!”
许鸣将收拾好的行李搬到车上,累的腰都直不起来,跟释榆翻了个白眼。
“不,爱卿是我朝唯一大将,其余那些都是过客,”释榆将相机包小心地放到后座,语气恢复如常:“我可不想让他们知道我的住址,麻烦。”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释榆不甘寂寞的性子让他见过不少纠缠不清的人,每当这时候拉黑删除就是他一贯的处理方法,但要是被这些人知道了他的地址,日子可就没那么安生了。
许鸣也明白他的顾虑,翻了个白眼:“话说你这次又是为什么搬家啊?”
“为了追求生活质量,提升幸福感。”顿了顿,释榆补充道:“和楼下那家巨好吃的烤肉店。”
他是一个很没有长性的人,毕业三年,光房子就搬了五次,一所大学、一个商场、一条小吃街甚至一家花店都可能是他搬家的原因。
作为他的好友兼死党,许鸣从他的回答中直接发现重点——他这次搬家又是为了吃。
“而且这个小区物业服务非常好,上一个租客说她有时候把垃圾放在门口,不仅有专人去收走,还顺带着帮她收拾过鞋柜呢。”
“总之,我对接下来的生活充满期待啊——所以,”释榆话音一转:“好好干,搬完请你吃烤肉!”
想起滋滋冒油肥而不腻的厚切五花,释榆搬桌子的劲儿都更足了。
同样他的一番夸赞也让许鸣很是心动。
然而——
两个小时后,释榆新家。
原本空荡的屋子变了个模样,大包小包的行李乱七八糟摆满客厅,几乎没了下脚的地方,释榆和许鸣二人各占沙发一角,瘫在那里连根手指都不想动。
累到说话的字数都十分吝啬。
释榆仰着头,说话有气无力:“好——饿——”
许鸣接着:“好—累——”
释榆:“烤肉还吃吗?”
许鸣:“点外卖吧,我歇会儿……”
搬家着实是件累人的活儿,刚刚闹着想吃烤肉的人已经被封印在了沙发上,一动都不想动,在体力透支的情况下,馋虫也得靠边站。
但腹中的饥饿感也同样难以忽视。
两个累到极点的人一拍即合,点了足足8斤小龙虾和一大把烤串儿,就着啤酒吃完就摔在了床上。
留下客厅的满屋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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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许鸣去上班后,释榆才终于开始收拾卫生,整理自己搬过来的东西。
先换掉粉嫩的窗帘和沙发罩,把满屋子的行李放置到一处,然后便开始打水、拖地。
为了避免弄脏自己的衣服,释榆顺手拿起上任租客留下的围裙套在身上,虚虚勒着的腰带显的他的腰身格外纤细。
留着在客户面前增添些所谓“艺术气息”专门续起的长发用一根小皮筋扎了起来,配上一张白皙精致的脸蛋,猛一看起来竟有些雌雄莫辨的意味。
丢完了两大包垃圾,又终于将带来的行李归置到位,释榆还没来得及休息,门铃便响了起来。
他站起身,冲着屋外问道:“谁啊?”
“快递!”
释榆想起自己昨晚刚刚下单给新房冰箱里添置的饮料,一边感叹最近这边快递的效率真高,一边踢开门口挡着的箱子,走过去拧开了把手。
刚刚开了个缝儿,释榆还没看清地上有没有快件,门就被人大力撞开,一道黑色的人影迅速钻了进去。
掀起一股带着酒气的风。
释榆后退一步,险些被门拍在脸上。
还没回过神来,对方就张开双臂直直朝着他扑了过来。
哪家快递这么粗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