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一拍即合,一个操起教室角落的扫把,一个拿起讲台上的教棍和旁边的空桶。
等到江逾白从楼梯间洗完手回到教室里,就看到这样一副场景:
陈泽恩拿着扫把,貌似在扮演乐队里的吉他手。马逵将蓝色的水桶反底朝天,敲得正起劲。
看见江逾白进来了,边敲边大喊:
“让我们欢迎我们乐队的主唱——江小白同学。”
……
江逾白觉得老刘这么多天,没被这两人气死,也是另一种奇迹。
等到楼下的蔡主任宣布完处分名单,已经是晚二开始十分钟了。
何砚赶着上去找冯心上英语课,上楼梯的时候都是一步跨三阶。王浩东在后面累得跟狗似的,哼哧哼哧还没追上。
然后等到何砚打开教室门的一瞬间,讲台上面三个人都被吓了一跳。
陈泽恩和马逵还维持的刚刚的那个样子,讲台中间站了个江逾白,拿着矿泉水瓶当话筒。
似乎正在卖力的彪着高音。
“卧槽!”
教室里诡异的沉默被晚来一步的王浩东打破。
“你们组乐队竟然不叫我??!”
他一把上前,夺过马逵手里的“吉他”,来了一个炫酷的指弹。
班上人陆续上了五楼。看着何砚冻结的帅脸,江逾白这才脑子抽过来,趁着大家都没反应过来,一溜烟跑回位置上,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何砚有些僵硬的走到位置上,一时间不知道是先怀疑自己的眼睛,还是先怀疑自己的脑子。
江逾白瞥见对方传来的怪异的眼神,眉毛一挑,深知自己气势不能丢:
“怎么?就这么想看小爷表演?”
其实高一高二那会他们班还真想组个乐队,但是在文化活动少的可怜的絮城一中,这个想法还没出生就被扼杀了。
正在弯腰从抽屉里掏本子的人脑袋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抬起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装聋离开。
何砚一整节晚二都泡在英语办公室,等晚二下课回到教室的时候,同桌早已被发配去了阶梯教室。
等再次见到乐队主唱,已经是晚自习放学。
对方全然忘记了自己的表演节目,站在路灯下,正聚精会神的吃着炸鸡排。
昏黄的灯光打下来,在路面上拉出一道修长的身影。
江逾白单方面将晚上做的那件蠢事忽略,嚼着鸡排含混开口:
“今天咋这么慢?等你半天了都。”
何砚没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轻轻弹掉了江逾白白色校服上的黄色脆皮。
江逾白高一高二时候,时常宁可在学校多待三十分钟,也要蹭江年旺的车回去。
但是自从上了高三,放学的路程好像就变短了。
月光搅着身边人小声背单词地声音,将浮在黑暗里的孤独与寂寥全都驱散了。
江逾白哼着歌,书包还是单肩背着,一路上碰见熟人笑眯眯地打招呼。
直到路过一个巷子,他的目光不受控的瞟了进去。
还以为会像前几天一样空无一人,却没想到今天晚上,月光清亮,路灯没坏,里面竟还传来啧啧的接吻声。
操?!
江逾白脑中某个神经一跳,打眼望去。
撑着墙壁的是高二的风云人物,据说是体育特招进来的黑皮帅哥。
这事还是中午一块吃饭的时候,马逵说的,一边聚精会神的描述黑皮帅哥长得像彭于晏,一边指给江逾白看。
从那时起,江逾白就深知,在每个体育生的心里,他们都长得像彭于晏。
被“彭于晏”撑在墙壁上的那人虽然长得高,但是整个人都隐进了对方投下的黑影中,看不清面部。
只能看出他微微一动,看向江逾白的方向。
江逾白条件反射把头一扭,又猛地和身边的何砚来了个脸对脸。
“彭于晏”的身形他很熟悉,上次暴雨天,也是他们俩在这亲小嘴。
“什么人啊,真把我家门口当亲嘴圣地了?”江逾白扯着书包带,郁闷地把路边的小石子踢得老远,小声嘟囔。
“是不是还要立个牌子写:‘想你的风吹到了絮城一中??!’”
然而还没来得及再说出口,就被身边传来的一声轻笑给打断了。
“你也看到了?”
江逾白有点诧异,瞪圆了眼睛问道。
“我只是近视了,不是瞎了,”
何砚有点无奈,叹了口气,笑道。
江逾白思绪成功被带偏了,全然忘记了巷子里的那对情侣。
反而有点兴奋,手舞足蹈的说:“那你把眼镜摘了。”
等到对方摘了眼镜,他伸出三根手指,问出了一个将近弱智的问题:
“这是几?”
……
月光下,少年笑眼弯弯。
“四。”
何砚想都不想,言简意赅的吐出一个字。
“你玩我呢??”
随着对方一声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何砚才在月光的阴影处悄悄勾了勾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