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舫上他说自己必登科,几人倒是相信,而刚刚又说了必“登科及第”……
“及第”可是位列一甲,状元、榜眼、探花他要哪个?
沈学虽觉得他有些大言不惭,却也知道以他的才学不是没有可能,只是自己也想要那个状元呢!
沈宁并不知道兄长与江煜安他们所想,她真的只是想让他回去温书,别耽误了考试,毕竟在现代,读书考试可是很重要的事情!
.
沈城和裴氏二人已经高兴了一整日,今日收到京城好友宋知文来信,这次他极有可能会调京任职,且这次有九成九的把握。
之所以说这次,是因去年年初吏部考核结果出来的时候,时在吏部考功司任五品郎中的好友就写信前来,简单的提到此次迁调人员有他,结果他等了一个月也没等来迁调文书,只等来了好友的又一封信。
信中隐晦提及,他的职位被人顶替了。
沈城只是失落一瞬又恢复如常,混迹官场如若不能心宽体胖,可能早早就气死了。
再说,在地方都暗流涌动,何况京城?
京城公侯云集,只怕会更波诡云谲,暗潮汹涌。
不过是被顶了职,算不得大事。
而这次,之所以说是有九成九的把握迁调,因好友宋知文来信说,吏部空降了个活阎王,正好查到了此事,便将顶了职缺的人革职查办,让原本迁调任职的人回来上任。
他这才有了机会。
而更多的实情,等他进京再细细叙来。
沈城和裴氏觉得那个活阎王一定是个刚正不阿的骨鲠之臣。
裴氏脸上的笑就没断过,此刻一听说儿女游湖回来了便先一步迎了出来。
当看见几人的狼狈模样顿时大吃一惊,没断过的笑骤然断了。
裴氏面色焦急疾步走到几人面前,一边围着兄妹几人查看一边问道:“这、这是发生了什么?宁宁的脖子怎么了?二郎、三郎,你们的外袍呢?”
裴氏年逾四十,可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身段窈窕,杏眸水润,声调急切却柔和,沈宁就十足十的随了裴氏。
沈城也后脚出来了,翘嘴笑了一天的他的笑也戛然而止,跟在裴氏后面问道:“这、这是发生了什么?宁宁的脖子怎么了?二郎、三郎,你们的外袍呢?”
沈问瞪着跟母亲说着一模一样话的亲爹:“爹!你别总跟娘学话,你要不会关心人,你把我和三弟换成大哥四弟也行啊!”
沈城长裴氏两岁,四十出头的他依旧丰神俊朗,只要不乱说话,看上去温文尔雅。
四个儿子样貌随了他,不过气度不同罢了。
沈城听了次子的话后骂道:“你这个兔崽子!我是你爹,还轮不到你……”
骂道半路转了个弯,神情悲切地冲着大儿子和小儿子道:“大郎、四郎,这是发生了什么?你们的……哦,你们穿着外袍呢?”
沈家五兄妹:……
裴氏:……
沈城看着次子和三子又补了一句:“幸好现在天黑了没人看得清,否则你二人岂不是被别的姑娘看了去?”
沈家五兄妹:……
裴氏:……
沈学适时的开口,免得二弟又说出什么惹亲爹也胡说八道的话来:“父亲,母亲,进去说吧。”
沈城收起悲切:“对对,进去说。”
沈家一行人进了堂屋,沈学将发生的事细细说了一遍。
裴氏听的心惊肉跳,搂着沈宁低泣着掉了泪:“我的宁宁,怎么竟遇到这样的事啊!不行,咱们挑个日子,去云觉寺上香,求个平安符。”
沈城坐在裴氏旁边,先把裴氏的眼泪哄停了,才对沈学道:“明日我备上厚礼,随你和四郎去趟书院,亲自向赵公子致谢。”
沈学颔首。
沈城见女儿有惊无险,四子也无甚大事,便清了清喉咙,道:“我有个事要宣布。”
兄妹五人齐齐看向了沈城。
沈城将兄妹五人一一看过,最后微微一笑云淡风轻地说道:“咱们家要搬去京城了。”
兄妹五人瞬间想起去年亲爹也这么说过一次。
沈学试探道:“您,升迁了?”
沈城微笑颔首,等着几个儿女兴奋起来。
然而预想中的兴奋并没有,而是几人迟疑的目光。
沈问憋不住事:“这次迁调文书到了?”
沈城笑容一僵。
兄妹五人明白了。
沈问嘴快道:“爹您怎么藏不住事呢?这万一、万一……是吧?”
他也不想说出那不吉利的话,但隐含的意思谁都听得明白。
沈城气的脱下一只鞋朝次子扔了过去:“没有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