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松哥?”楚青澜睁大了眼,不可置信。
谢君松笑道:“我自然是为了迎接几位而来。”
玉裳大步跨到谢君松面前,抱臂打量他两眼,“谢君松,谁允许你离开王府了?”
谢明青同样面色严肃。
谢君松却不在意,双手一摊,变戏法似的捧出两包油纸,“小青澜,君松哥特地带着好吃的来接你。”他拆开油纸,冒着热气的糕团白中落红,红豆芝麻的香味甜而不腻,无需他说,早已勾得楚青澜跑到他身旁。
“好香!”楚青澜边嗅边笑,望着谢明青又说,“表兄,你莫要怪君松哥。”
另外三人走近,连长洲“啊”的一声喜道:“看上去像是姑苏那家老字号的点心,定然美味。”
“这么香?我也尝尝?”黎风烨捣乱。
眼见楚青澜馋猫似的就地吃了起来,耳听身后两人言语,谢明青神情松动,“罢了。只是你为何来此?”
谢君松一面为众人分去点心,一面叹道:“公子,您给了七千两银子便跑了,我自然是担心您,不晓得您做什么营生去了。”
楚青澜咬着馅同时说:“唔,我知道,君松哥也想来江南玩玩儿!”
“胡言乱语。”谢明青接过桃花酥,语气无奈。
嬉皮笑脸的谢君松转眼便到了黎风烨面前,他递去捏得像颗柿子的糕团,恭恭敬敬行了道礼,“京城一别数月,此番再见,不知黎大侠现下是黎枫,还是黎风烨?”
“黎枫?”掏出《食神宝典》翻页的连长洲停下动作,楚青澜口齿不清地重复,只不过她机灵,反倒朝玉裳问了这话。
“咳,同一个人,什么是不是的。”黎风烨捧着糕团,假装不在意地敷衍过去。
玉裳本不打算向楚青澜开口,观他神态,看了连长洲与谢明青两眼,顿时提起那时黎风烨的兵器、打扮、□□,夸夸其谈擂台上的“刀剑双绝”如何如何……听得黎风烨耳根发烫,一把拉住谢明青当作挡箭牌,跟上谢君松步伐。
旁人说着,谢君松领着他们走向不远外停放的两辆马车,“请。”
然而落在黎风烨身后的连长洲左一句“阿烨,十八居然给了你这副面具,你怎么不拒绝?”右一句“你竟情愿戴那难看面具?”,楚青澜八卦得不亦乐乎:“可惜本姑娘不在,否则不知黎大哥那时该有多糗!”
“表兄,你也真是的,此等趣事都不与我讲讲,你是不是故意藏着?”
玉裳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煽风点火:“就是,小霓随行公子一路,后来发生什么也不同我们说。这群人太坏,有乐子却瞒着我们!”
黎风烨无视他们,问谢君松:“难道你连歇脚地都打点好了?”
“当然。”谢君松胸有成竹。
闲话两句之后,谢君松上马,玉裳和楚青澜共在另一辆马车中,黎风烨、谢明青、连长洲三名男子留在此间。
谢君松在旁扬鞭赶车,不知去往何方,屈腿坐在车辕的黎风烨又问:“谢——小哥,我在姑苏有座宅子,不妨去我那里?”
此前半年居于蜀地,谢明青几乎全部交代了府上众人名姓身份。虽说早已知晓谢君松才是镖局与王府真正的“管家”,与谢明青同岁,乃是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观其时时刻刻挂在脸上的笑容,黎风烨总觉得对方深不可测,并不似玉霓、玉裳两人爽朗,心中提防。
唤他“君松”太过熟络,唤他“谢公子”,却与谢明青冲撞了称呼,一来二去,黎风烨干脆蹦出了“小哥”两字。
闻言,谢君松微微挑眉,惊讶道:“竟是如此?看来在下这银两白花了。”
“自作主张。”谢明青出声。
与黎风烨不同,他和连长洲坐在车厢内,帘子掀起,黎风烨望去,谢明青面色未改,语气倒有些不悦。
嘉王情况特殊,玉霓返京不久,想来府上有段时日无人把守。王府、镖局二者之于谢明青,便如山庄之于自己,黎风烨很是理解,帮腔道:“尽管本大侠兜里不缺银钱,解了这七千两的燃眉之急,也不能随意挥霍啊。”
谢君松笑意依旧,“是,公子与黎大侠教训的是,此事的确是我鲁莽。”
“那个——”连长洲忽然开口,模样仓皇,“在下常常听青澜提起谢公子——呃,不知我该如何称呼您?”
谢君松道:“连公子与黎大侠皆唤我君松便是。”
他偏头先看黎风烨,又看连长洲,“连公子可是我们王府未来的当家人,不必如此紧张。”
连长洲立马红了脸,黎风烨插话:“书生他个入赘的,当什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