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花朝的嘴唇如愿撞上了她的锁骨,细腻的感觉一触即分,浅尝即止。颜花朝直起身,平视着银月白的眼眸,眉间陡然一弯,挤出笑意,“这位执妖局的副队长,在下有个小问题想到请教。”
“你问。”
银月白说。
“按你说的,我是嫌疑人。”颜花朝说,“你这个外勤的副队长非但没把我交出去,还带回家了,这事——是不是不太正确啊?”
银月白一挑眉,故作思考地沉静了片刻,点点头:“是,是不太正确。”
颜花朝靠近,双手环抱住她的腰,下巴磕在她的肩膀,卸了力,一大只挂在银月白身上,晃了晃还没钻出来的狐狸尾巴,“副队长这算是为了我违规了吗?”
“是啊,”银月白轻飘飘地说,“不仅是在把嫌疑人带回家这一事上违规了,还和嫌疑人发生了关系。”
“严重违规啊,”颜花朝说,“既然副队长都堕落到如此地步了,不如……我们……”
“继续。”银月白接过她的话。
颜花朝像是得到了指令的士兵,顷刻间动作起来。
银月白却扭着身体把她往外挤,缺氧似的说:“我还没洗。”
颜花朝:“那就去浴室。”
“师姐不是已经洗过了?”
“可以再洗一遍。”
“……”
水声滴滴答答的,持续到再一次的晨曦微光。
银月白定了上班的闹钟,铃声一响就掐掉,但躺在身边的人还是哼唧了一声,没醒,只是翻了个身。
银月白不确定她是否被吵到了,轻手轻脚地下床了,给颜花朝盖好了薄被,往外走一步,便回头瞄一眼床上,磨磨唧唧地去洗漱,开水龙头时也小心翼翼的。
最后当然是迟到了。
银月白掐着九点四十五分的钟表,悠悠然地开着车驶进了执妖局的停车场,一下车,便看到门口金灿灿的牌匾,写着“少数民族文化与传承管理局”。
牌匾旁边,站着一个人,正是她的老师眭春生。
银月白拎着工作证,挂着笑脸上前,一声明朗的招呼刚要冲出口,眸光一斜,瞥见眭春生身后,裴局长带着一个面生的女人,走了过来。
那人脖子上挂着执妖局的工作牌。
银月白面色一黯,换上平常人际交往中的“活死人”脸,不露情绪地喊了声:“裴局。”
眭春生如花般的笑意瞬间消失,一回头,只看了一眼就撤退,不自在地抱着手臂走到一旁,躲着裴羽仙。
裴局向来不喜欢在工作场合提起自己的私事,也只看了眭春生一眼,就转头看向银月白,和善地笑了下,“月白,你终于来了。”
一开口,她一身出尘绝世的气质骤然落地,仿佛一个垂垂老矣的修仙者。
可能是银月白带了滤镜。
她乍一听,总觉得这话别有深意。
好像有人挖了个坑,终于等到了她这个冤大头自愿跳下来。
银月白:“裴局。”
裴羽仙应了一声,说:“月白,最近工作上有什么困难吗?”
银月白语焉不详地说:“还行。”
有困难还不都是您招来的。
“看来你的工作上还是出现了一点儿问题,”裴羽仙说,“别担心,我就这帮助你解决问题。”
银月白的目光顺着她的话平移向陌生的女人。
女人一身稚嫩气,素面朝天,五官却浓烈的像油彩一样,把一张脸绘得出彩夺目。
银月白听见裴羽仙说:“这是岳千枝,跟你一样,她也是临海民族大学的学生,今年刚毕业,来我们局里实习,安排在外勤队工作,你受累,带一下她。她也能帮助你尽快完成手头上的工作。你现在处理的那桩凶杀案,上面非常重视。”
岳千枝对着银月白微微一笑,“师姐,请多关照。”
银月白:“……”
这称呼听着怪怪的。
银月白脸上暴露出一丝尴尬,说:“不用这么客气,别叫师姐了,就叫……副队吧。”
“嗯?”岳千枝懵了一瞬,“副、副队。”
好像“副队”这个称呼更加客气吧。
银月白突然想起之前在电话里和裴局在称呼上拉拉扯扯,眼睛都抬不起来了,端着一副不好惹的领导架势,低声一“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