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花朝!你这是怎么了?”
颜花朝安全把人带回家,便撑不住,两眼一闭,倒在了银月白家门口,连最后一声呼唤都没听清,浑浑噩噩的,险些昏过去。
这要命的生命状况还给她留了一口气,竖起一指,煞有其事地跟银月白解释道:“我这是……妖力……堵塞了。”
说完,嘴角溢出一个不受控制的苦笑。
银月白扶着她,闭口不言,半晌才缓缓叹了口气,声音很轻地说:“都什么时候了,还说笑。进屋,我给你疗伤……颜花朝!”
也不知道这话里哪个字触动到了颜花朝的神经,竟然还有点催眠的效果。她慢慢收起脸上的笑容,安心地一闭眼,紧张到跳动的额角也跟着平息下来,堕入黑暗。
银月白半拖半拽地把人带进屋,捏着她的脉动,将妖力运行进全身血脉,细细查探……无果,甚至银月白自己的妖力都受到了阻拦,停在了即将进入心脏的地方,无法动弹。
这似乎真的是……妖力堵塞了。
银月白也不知道怎么治,只好一遍又一遍地往颜花朝体内传送妖力,直到颜花朝的皮肤渐渐满上一层薄红,耳尖更是红的骇人。
她慌忙停手,心跳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整个人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曲着腿坐在床上,肢体僵硬了好一会儿。
等到稍微松缓了些许,银月白长吁出一口气,气息的尾端连着吊命的急促喘息。她这才发现,妖力和体力一起被掏空了大半。
再掏空一些,就连下床给颜花朝拿药的力气都没了。
银月白的瞳孔忽然震颤一下,眼前的画面一阵抖动。
她怕再过一会儿也和颜花朝一样,无知无觉地盖上眼皮……这样就见不到人了,于是匆匆垂下眼睫,沉静地落下眸光,分外认真地凝视着一头枕在她腿上的颜花朝……
她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真是吓人。
银月白默默伸出手,尽管颜花朝的眼睛已经闭上了,但她还是用已经凉透了的掌心轻抚过颜花朝的眉眼,轻声说:“睡吧。”
像是在安慰自己。
她从旁捞了个枕头过来,然后抬起颜花朝的脑袋,小心地挪过去,动作细致的,宛若在对待一个浅眠的人,不愿将人吵醒。
可是银月白又深知,颜花朝是昏过去了,无论再怎么粗心,都吵不醒她。
银月白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去书房翻找专门治疗妖怪的医书,哗啦啦地看了半晌,也没找出解决妖力堵塞的办法。
她带着医书走出书房,去了阳台,按着银文洇女士平常给她调理身体的方子,掐了药草攥在手里。
然后再下楼,去霍霍庭院里的那片药草……
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心也越来越急,以至于她都没发现,偌大的方子里有了第二种脚步声。
银月白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忙活完,再回去卧室,正撞上了从她卧室里走出来、顺带掩上门的银文洇女士。
“妈……”银月白的脚步一顿,踟蹰着踏上最后一级台阶,“你回来了。”
“嗯,”银文洇没什么感情地应了声,“你带了个朋友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