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有什么用呢请问?
你总不能当着大娘子的面,说我能哄爷开心,这比什么都要紧罢?
那你就非但是个废物,还是个狐狸精啦!
“你织的布,很好看。”素婉又道。
那个险些要绝望了的妾室就是一怔。
“就是织起来有点慢。”
“你若是能教几个婢子一起织,她们织的,我也算在你头上。”
小妾的眼睛就是一亮。
她出了大娘子的屋子时,还是晕晕乎乎的。原来她可以把自己的活计教给别人一起做,这样也行吗?
若是能达到大娘子要的数量,她就可以去爷跟前了。
和那些个靠自己便能轻易拿出那么多劳作成果的丑东西比,她一定是最好看的一个呀。
到时候她就能专宠!
说不定还能有个儿子呢!
她并不知道的是,所有没有完成安排的妾室,都被大娘子约来谈了一番心。
大家都码足了劲儿要去争一争在爷跟前出现的机会——毕竟,大家虽然都很怀疑爷是不是不太行,但,但她们便是再得宠,一个月也只能见得男子汉三五天呀。
万一能独霸他一个月,说不定就有了呢?
杨二爷对这种安排自然是不满的,他近来迷上了和那些个帮闲在野外支了帐子炙肉烫酒了吃,再唤几个粉头抱着琵琶在一边儿唱,待吃醉了,便拖过一个惊笑连连的来做肉枕头——因此能回家的机会本就少了些,一回去便见得那几个熟面孔在跟前晃,那可不就更丧气了么?
要说和大娘子抗议罢,他也说了,只是素婉是有法子的。
她泫然欲泣地跟杨二爷说,如今家中日用不是很足,她只是希望小妾们在大手大脚花着爷辛辛苦苦赚来的钱时,能想想这钱来之不易——那可不就该让她们体察一下,赚钱有多么不容易么?
可她们又那么娇贵美丽,她作为大娘子,也不舍得因她们中的某一个人不能做完手中足以养活她们自己的活,便饿着她们呀。
只能用不准她们见爷这样的法子惩罚她们一二啦!
这话没毛病啊,杨二爷当然也希望妻妾体谅他——细细说来,他希望她们既体谅他,又漂漂亮亮地能服侍好他。
若是不漂亮的,还非要上前来服侍他,那他就有点不太快乐了。
譬如此刻高谈阔论要与他共甘苦的大娘子苏氏,就让他有些架不住。
苏氏生得本也不如何好看,还用这样一副撒娇的神情瞧着他,叫见惯了各色美人的杨二爷怎么受得住?想骂她说这一切全然不必罢,可话重一点儿,苏氏就真哭。
哭了就更丑!
他倒是也能惩罚苏氏,可是这女人大概还有些私奁呢!
而若是吵开了,家中没个人辖制,他心头上的莺莺燕燕们互相啄起来,就又不大好了。
杨二爷一边讨厌苏氏,一边却又离不得她,那就只能躲开她。
躲开她便是躲开了家中那些盼他盼得望眼欲穿的妾婢们。
他再要回家时,便被眼睛都要绿了的后院女眷们缠住。
一时间,且不论外头营生的正事,便是他平素里很喜欢的这档子事情,也赫然要成了惩罚了。
素婉冷眼旁观着,适时将“完成标准活计就能去见爷”,改成了“谁做得最多最好,谁就能去见爷”。
此外还额外送了些福利:活儿干得好的妾室,还能得到额外的美食与好衣料呢。
便是不怎么想去服侍杨二爷的几位姊妹,也不会想跟自己的美衣美食过不去呀。
点点用她们的工作成果换来的银钱,素婉便觉安心。
这都是前世干少夫人这赔钱活儿养出来的毛病!就爱算账!
更况这账真不错呀,她给大家都分发奖赏之后也还有赚呢!
而杨二爷是要疯掉了。
他分明已然憔悴了许多,可那些个口口声声爱极了他的女子,却没有一个会因此怜惜他的,反倒各出奇招,直恨不得将他当做了药渣!
他不想沾女色了,尤其是这些熟悉的女色!
他还要去寻贤妻抱怨几句,可贤妻竟然也不心疼他了,反是郑重道:“爷如今什么岁数了,若是再没有几个子嗣,怎么和列祖列宗交待?不若辛苦一二年,待今后儿女成行,她们自然也分散了念头,不再打搅爷啦!”
一二年?
杨二爷打从今儿起就干脆不回家了!
他在外头,除却谙熟的妓子外,也是有外室的。
在那地方,自有他一番安宁。
可他家里头空下来的女人们,如何能安宁?
大伙儿原先便是想争个子嗣,赌个今后的富贵,哪知如今能给她们带来富贵的人跑掉了!
子嗣还是不见踪影,她们却空余一身精力,没处发泄呢。
这会儿,大娘子身边的婢女就出现了。
弱弱地暗示她们:“爷虽不在家里头,可大娘子的奖励还是有的……”
妾室们就激灵起来了。
是啊,爷虽跑了,可她们闲着也是闲着呀。
岂能让先时因活儿做得快便比自己得脸的小蹄子,长远压在自己头上?
说来,那小蹄子绣花时配的颜色真好看,赶明儿也要学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