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大哥,我进来了啊。”
是裴仞的声音,他来做什么?
裴执玑看着眼前杵着的陆绥珠深叹了一口气,毫不犹豫地拉着她的衣袖带她到了净室。
她整个人几乎是被裴执玑丢进了浴桶里,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便感觉重重的水花砸下,裴执玑也进来了。
大氅之宽可以牢牢的盖住下面绻缩着的纤瘦的陆绥珠。
少年的脚程如风,转瞬便站到了裴执玑面前,他有些惊讶的看着裴执玑:“大哥沐浴还披大氅啊?”
“习惯而已,寻我何事?”
若是留心便可以察觉,裴执行说话比平时快了两分。
“刚刚太子妃身边丫鬟传来消息,说是太子妃今夜忽然腹痛不止,连夜寻太医折腾到现在才平稳些,现下父亲母亲都睡下了,我也不知如何是好?”
“这样,明日一早派人通知二叔二叔母,你若着急即刻便可以拿上我的令牌入宫探视。”
裴执玑嘴上有条不紊的安排,身体却十分难耐。
水中的女子闭气良久就快要坚持不住了,遂忍不住催促裴执玑,可即便能开眼睛她也是什么都看不清楚,也不知晓自己摸得的究竟是他哪个部位,便用了十足的力气掐了一下。
只听裴执玑溢出一丝闷哼,身子不自觉的躬起。
陆绥珠瞬间有些心虚,讪讪收回了手。
“大哥,你没事吧。”裴仞不禁上前走了几步,总感觉今天的大哥有些不对劲。
“你还有事吗?没事就出去吧。”裴执玑紧咬的下颌已然爆出青筋,面对裴纫已经伸出手作请的动作。
不明所以的裴仞边走出去边挠了挠头,回头看了一眼,便攥紧手中的令牌往东宫去了。
人刚一走,陆绥珠猛的从水中钻出来,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鲜的空气,动作过大扬起的水珠尽数抖落到了裴执玑脸上。
她丝毫未察觉到裴执玑冷硬的声音中的带着的羞恼之意。
“陆绥珠,你是个女子。”
面前只想贪婪呼吸的女子不明所以,无辜的点点头:“我知道啊。”
“罢了。”
说出这句话时裴执玑语气中尽是无奈,仔细听来还有一分咬牙切齿,他从浴桶出来身上湿了个彻底,一如初见那日送她归家之时,自然的伸出小臂,让陆绥珠扶着他出来。
“裴大人既有心为我掩藏,是不是决定放过我了?”陆绥珠来不及去管身上的冷意,急急追问。
此言一出换来的却是裴执玑的冷笑;“若你愿意做我在东宫的眼线,本官到可以既往不咎。”
攥在衣袖上的柔荑渐渐收紧,想到他方才威胁时说的话,大理寺素来以严苛刑法著名,不死进去也怕是要被脱层皮的。
望着裴执玑有几分戏谑几分认真的眼神,陆绥珠只得用湿润的眼的点点头。
跟随着裴执玑来到书案旁,只见他随手整理几张纸:“把这些东西抄一份交给萧懋即可。”
“你……”陆绥珠有些说不出话,她从未透露过萧懋的目的。
“猜的。”裴执玑答得随意。
“呵,裴大人真是智多近妖,不似凡人。”陆绥珠忍不住冷笑。
“我且问你,李太傅之死是不是和萧懋有关。”
脸上的笑容又僵住了,这问题倒是直击要害,陆绥珠饱满的的唇微微张开,犹豫片刻还是无力的摇摇头。
“算了,你不说我也不逼你,我自会去查,但是太子开私矿一事事关重大,我要知道私矿具体的位置。”
他要想知道就去查呗,关她何事?
果然是在水中泡久了脑子不好使,过了一会陆绥珠才反应过来,艰难的伸出纤细的食指,不可置信的指了指自己。
裴执玑挑了眉,其意不言而喻。
…此时无声胜有声。
“陆绥珠,你与怀慎是不是…”裴执玑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了。
“我发誓,我没有算计二公子,也没有做过任何伤害他的事情,这一切都是进府之后萧懋逼迫我的,若此言有假,就让我永生永世不得守在二公子身边,也不得踏进裴府半步。”
陆绥珠心中明朗,若非有裴怀慎的关系,裴执玑又如何会对她客气,他们之间的兄弟情谊是她最后可以利用的筹码了。
只是不知为何,这话说完之后,她也并未觉得裴执玑满意。
也不知他心中到底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