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宴一事暂且告一段落,此地亦不是可久留之地。
夏侯伯等人虽对阳璃没有继续追究,可也没有了接纳她的意思。
阳璃也不会自讨没趣,决定回到南海待着,溯阳与溯水自是陪同。
析无则以为他们二人调理身体为由,同样来到了南海。
溯阳认为阳璃中了吾曲的术法,实是没有好好读记心经的原因,于是越发严厉的盯着她背诵。
析无看着面对一卷卷心经欲哭无泪的阳璃,颇为同情的叹了叹气,接着便用方才妖王送来的鲛珠制药。
溯水不动声色的挪到析无身边,压低声音说道:“你下次若是再想诓骗我,烦请把那医书收收。”
她伤了脚筋之后,析无便借此将她关在无恒殿疗伤,若不是那日闲来无事随手翻阅了一本医书,此时怕是还在上界用那灼人的弱水泡脚。
原是秋后算账来了。
析无看着她,暗道了一声大意,正要为自己辩解几句,又听她打断道:“别想了,不许有下次。”
“你若是保护得好你自己,我也不会管你。”
溯水默了一会儿,说道:“怪我学艺不精。”
若是早些年潜心修炼,也不会有这么些乱七八糟的事。
只是事情依然发生,也只能偶尔感慨一二,凡事还得往前看。
析无听了觉得不大舒服,忍不住反唇相讥:“那是不是还得怪我这个做师傅的,教得不好?”
溯水也不想争论,只默默离开了阳璃的宫殿。
走出宫殿不久,便见到了许世阳洋。
衣冠楚楚,玉树临风,一扫那日无恒殿的颓败之态。
见到她时,神色微顿,随即释然一笑,拱手一拜道:“殿下。”
溯水亦是回了礼,相对而视片刻,并未多言,双双别过。
夏侯兄妹回到庆阳之后,安顿好了戴家几人,便被夏侯烈叫去了书房谈话。
戴家几人为何来到庆阳,夏侯烈自是知情,对于阳璃是妖一事,亦是有所耳闻。
夏侯烈看着自己一双儿女,眸色沉沉,有些不悦:“许世阳璃之事,为何早先不告知于我。”
夏侯烈不同于他们兄妹二人,比他们多出来几十年的捉妖经验,功力也要强劲不少,对于妖怪也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心态。
若是让他对上阳璃,阳璃怕是凶多吉少。
夏侯玉看了兄长一眼,答非所问:“父亲,不知那浅水道长,是否信得过。”
夏侯烈听了,不禁皱了皱眉,有些疑惑道:“她是为姜国公主渡劫的高人,问她作甚?”
“那位道长,很是护着许世阳璃。”
“哦?”夏侯烈长哦一声,伸手摸了摸胡须:“与妖为伍?”
夏侯玉点了点头,又说道:“那位道长还说了,造成娇娇婚宴惨案之人,是另外的妖怪,已被他们擒拿。”
听闻此言,夏侯烈并未多说什么,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口中念念有词:“许世阳璃,是鲛人。”
静默片刻,他回头看向自家儿女,含笑说道:“罢了罢了,既是浅水道长担保,应当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妖怪。”
夏侯伯有些奇怪,自己早先也是受了父亲影响,才会对妖怪一视同仁,不论善恶。
怎么听他方才的言语,似是对阳璃没有什么敌意。
“父亲?”
夏侯烈并不觉得有何不妥,说道:“听说她历来喜欢施善,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下次若是再见到她,记得带她来家里做客。”
......
吾曲被擒,婳箩便失去了可在庆阳指挥的爪牙,为了尽早回到冰域,迟早会亲自出面。
析无与溯水解释了破解婳箩轮回的方法,君子华在回到上界之前,也将千寻灯交到了析无手中。
眼下召来镜已找不到婳箩藏身之处,仍是敌暗我明之势。
溯水微垂着眸子,什么也没说。
溯阳抿了抿唇,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提议道:“我有一计,将她引出。”
闻言,便听溯水嗤笑一声,她抬眸看向溯阳道:“你想作饵?”
“婳箩对我积怨颇深,恨不得将我挫骨扬灰。”他敲了敲手中的折扇,说道:“放话出去,溯阳身受重伤,溯水与析无君为救其性命,前去东山寻药,留许世阳璃与其藏身化妖酒楼疗伤。”
末了,补充一句:“借吾曲之口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