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冷情。
桂鸿山心中一颤。
喜欢可能谈不上,但厌恶是绝不至于。
桂鸿山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臣如今不记得事,也不求皇上回应。如果真如刘安所说,皇上倒不必再为了安抚忠烈遗孤而违背内心。”
自己到底是怎么会“不慎饮鸩”?到现在,燕琅玉仍然没有头绪。他推测着道:
“从前,或许是琅玉不懂事,拘于儿女私情,以性命胁迫于皇上,想要邀宠,给皇上惹了不少麻烦,才使皇上厌恶我至此。这或许不是琅玉的本意,又或者……我也不知道。不论如何,现在很好,我已经全不记得了……”
才刚醒,就急着跟他划清界限。
桂鸿山静静听着,不出一言。心底却升起一阵又一阵不快。
“还请皇上放我出宫吧。”燕琅玉平和地道。
回想起来,燕琅玉从没有和他这样心平气和地讲过话。
一开口,就是要走。
桂鸿山胸中的不快终于升抵一个新的阶段。
他不理会燕琅玉,从床上利落地翻身起来。身上还松松垮垮垂着一件凌乱的玄绸寝衣,大半胸膛袒露着。昨晚燕琅玉睡着时就倚在这里。
他将案头的隔夜茶拿起,饮一口又重重放下。
盏碗与桌案相撞,一声脆响。
有两个婢女合乎时宜地进来。他平展两手,享受着婢女为他更衣。
燕琅玉也在此刻坐了起来。他没有什么可穿的衣裳,便只拢了拢身上的薄衫。
“还请皇上让我出宫吧。”
殿中再度响起燕琅玉清澈的嗓音。还是那样无波无澜。
两个婢女在为桂鸿山束腰封。
“好啊,朕也觉得这样省去许多麻烦。”桂鸿山嘴上无可无不可地道。
不可能放他出宫的。
“只是,你既然已经是朕的人,就没有再去侍奉旁人的道理。”
燕琅玉抿了抿唇,须臾后才望了他一眼,道:
“臣没有侍奉旁人的打算。”
桂鸿山唇畔牵起一丝狡诈的弧度:
“谁知道呢。”
燕琅玉这就无话可说了。
“钟毓宫在皇城西角,那里僻静。”桂鸿山面色稍霁“朕给你迁宫。”
桂鸿山打开殿门,拂面而来是早春的清风,夹杂一股桃花清甜气。顿时浑身舒畅。
意识到身后还有个重病初愈的人,他立刻又把门关了。
“谢皇上隆恩。”燕琅玉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语调乖顺间不乏一股倔强的清冷。
桂鸿山听出来了。
“近日里宫中常闹刺客,不太平。两日后朕让骧龙卫护送你迁宫。”桂鸿山道。
前阵子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一些前旻遗烈窥伺宫中,几番闯宫,妄图劫走太子。宫中旧时的鸾羽卫也已经悉数被桂鸿山撤换成自己的骧龙卫。
“迁宫之前,你先住在朕这里。”
桂鸿山这样一通安排后,心情莫名有些轻快。离殿去处理朝务了。
*
桂鸿山走后,承福给燕琅玉带来了一套满新的干净衣物。
内衫绸料柔软舒适,外氅厚重温暖,可以御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