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漕船残骸的桐油味混着盐卤气息,韩昭的铁尺拨开甲板缝隙,半块黏着盐晶的玉带钩正卡在榫卯处。谢明夷的玉笏挑起钩面阴刻的"癸"字,晨光穿透水渍,将密押投影在舱壁——竟是工部水司二十年前废弃的暗记。
"巳时三刻,盐枭换船。"被俘的私盐贩子忽然口吐白沫,舌底压着的青铜骰子滚到韩昭脚边。六面"盐"字在朝阳下泛着靛蓝——这是江淮私盐特制的靛青染色,遇热会渗入肌理三月不褪。
辰时三刻,洛水码头第三栈桥的扛夫们同时卸下左肩。韩昭的铁尺划过某个力夫的扁担,靛蓝色汗渍正从"丙戌"纹身的缝隙渗出。当他劈开扁担头时,中空的竹节里滑出半本盐引,骑缝章竟盖着河道总督的私印。
"每月初七,盐船挂赤帆。"贩子突然咬破衣领,暗紫色的血渍在麻衣上显出漕帮手势图。谢明夷的玉笏挑起染血的布料,对着日光照出夹层密写的交易名录——每个"郑"字都被朱砂划去,改写为"王"字。
午时暴雨冲刷盐仓匾额,韩昭的铁尺插入门缝。青砖地面泛着诡异的霜白色,谢明夷的玉笏刮下盐渍,在《春秋》上析出淡青色结晶:"这是海州井盐,与江淮池盐的菱状结晶不同。"
未时末,盐仓地窖的腌菜缸突然爆裂。三百条泡胀的咸鱼肚中塞着蜡封密信,每封信的火漆印都呈残缺的螭吻纹。韩昭的铁尺劈开某个鱼头,颅骨内藏着的青铜钥匙插入墙砖锁孔时,整面盐墙轰然坍塌,露出后面正在焚烧账簿的灶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