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埋伏。"李虎的声音绷得像拉满的弓弦,缓缓关上车门,退回车里。
几乎同时,路边突然亮起刺眼的探照灯。程澄下意识抬手遮眼,指缝间看到两辆改装越野车像野兽般蹲伏在路旁,车顶焊接着锋利的铁网。
"此路是我开——"一个拖着长音的男声从灯光深处传来,带着戏谑的腔调。生锈的铁门被推开的声音刮擦着耳膜,六七个身影从阴影里走出来,手里的钢管和砍刀反射着冷光。
李虎降下车窗半寸,声音里带着刻意伪装出来的慌乱:"兄弟,我们就是路过..."
"少他妈装蒜!"领头的壮汉一脚踹在车前盖上,改装过的金属靴在引擎盖上留下凹痕。他脖子上挂着的骷髅项链哗啦作响,"这条出城的路,每个轮胎都得留下买路钱!"
“李叔会换轮胎吗?”程澄突然问道。她整张脸贴在冰凉的车窗上,呼出的白雾在玻璃上晕开,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周末野餐。
李虎怔了半秒,刀柄上的蓝光忽明忽暗:"会。"
"那快些解决吧。"少女的声音带着慵懒的困意,仿佛窗外不是七个持械暴徒,而是扰人清梦的蚊虫。
黑暗中的山影近在咫尺,却只能看见模糊的轮廓,像一头蛰伏的巨兽。
腐烂泥土的甜香顺着空调出风口丝丝缕缕渗进来,让她舌尖泛起诡异的回甘。
它好香啊~
"好。"
洛水仙的身影在音节落下的瞬间已经模糊。车门仍保持着关闭状态,但后座早已空无一人。李虎只来得及看见一道残影掠过车顶,挡风玻璃上突然溅开一道血线。
"第一个。"程澄轻声计数。
壮汉的惨叫刚冲到喉咙,他的左腿便以诡异的角度对折。地面窜出的藤蔓将他倒吊而起时,钢管才刚刚脱手落下。李虎趁机暴起,刀锋裹挟着蓝色电弧横斩,将两个举刀的匪徒连人带武器劈成四截。
"二、三。"
第四个匪徒突然融化成一滩黑影,却在潜入地面前被冻成冰雕——李虎左手按地,寒霜顺着沥青路面瞬间蔓延。洛水仙的藤蔓适时缠上冰雕,轻轻一绞便化作漫天晶粉。
"第四个。"程澄的指尖在车窗上画着正字的第二笔。
剩余三人转身就逃,其中那个瘦子突然变异出六条金属箭矢。他站在一辆越野车前,刚要发射,整辆越野车突然被连根拔起——无数藤蔓从底盘疯长而出,将钢铁巨兽绞成麻花状,砸向那人。惨叫声中,油箱被藤蔓尖端精准刺穿。
"五、六、七。"程澄画完最后一竖,远处爆开的火球将她的侧脸映成暖橘色。
战斗结束洛水仙喘着气倚靠在后座门上,发丝间还缠绕着几片刚才战斗时掉落的绿叶。她掏出手帕给在身旁的丈夫擦拭脸上的血渍,温声问道:"备胎在后备箱?"
李虎点头,手上蓝色收回,刀尖滴落的血珠在焦黑路面上烫出小洞。
"那李叔,你在车上守着。"程澄的声音轻得像一缕烟,车门打开的瞬间,夜风卷着腐烂的甜香灌进来。
她的身影已经站在了月光与黑暗的交界处,单薄的背影几乎要被那片浓稠的黑暗吞噬。
“那…”李虎看了看自己的妻子,只是说“什么时候回来?”
“太阳出来之前。”
程澄留下这几个字朝那山走去,洛水仙亦步亦趋的跟在少女的身后,像最忠诚的保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