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师母叹了口气:“这个我也不清楚,不过听老头生前无意中提起过,这个人也定居在云海市,姓许。”
顾时寒离开前,折了院落外最后一株盛开的腊梅,轻轻摆在姚师母床头,腊梅高洁傲岸,坚韧不屈,散发着脱俗的清香。
顾时寒心想,或许这就是为何丁项兴独爱梅花的缘由,也是他这辈子为何认死理的原因吧。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与此同时,云海市的一场大型商会开始了,上头希望各界商业人士能为本市的高新技术产业提供扶持,共同把蛋糕做大做强,实现互利共赢。
许家作为云海市企业发展的龙头,许谦的座位顺理成章被安排在会议大堂的c位。
会议结束后,商人们被安排去了接下来的晚宴。
晚宴的氛围雅致奢华,小提琴手坐在侧厅演奏着优美的音乐,现场摆放了各式各样的糕点,酒水不计其数,在场的都是商界有头有脸的人物,商人们三五成群,手举酒杯相谈甚欢,彼此交换名片。
许谦身着黑色高定西装,手举一杯红酒,在人群中低调现身,步伐沉稳有力,高端皮鞋发出锃亮的光,他的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浅笑,在交杯换盏中显得游刃有余。
商人们不自觉的朝他靠拢,都想目睹一番许家未来掌门人是何等风采。
只见许谦微扬下巴,眸光不怒自威,以一种尊贵而从容的姿态融入人群,举手投足间尽是来自豪门贵族的压迫感。
几个商人私下偷偷感慨:“这位年轻人的气质的确不一般。”
“我一直听人说他在商界能成大事,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到了晚宴的下半场,许谦的个人名片早已派完了,许多商界人士主动上前和他交换,亦或是与他相谈甚欢后,他主动递了出去。
哪些人合眼缘,哪些人能在商场为他所用,亦或是互利共羸,他与人几番交谈便能心知肚明。
晚上八点左右,他吃了一个葡式蛋挞,端了一杯白兰地去了天台,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杨施霖。
正想转身就走,杨施霖已经越至他身前,上下打量他一番,眼神中没有半点惊讶,好像他本就应该是出现在这里的人。
“年轻人,刚才在那些大腕面前表现得不错。”
许谦顿住脚步,神色如常的看着他,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
“大腕?凑合吧,他们在我眼里只是这个圈子的合作者罢了,至于地位有多高,都不过如此。”
杨施霖低头笑了笑:“唉,我真羡慕像你这样年轻气盛的小朋友,年纪轻轻,说话的口气倒是不小。”
“曾经我在你这个年纪时也心高气傲,决定摆脱家族的束缚自己创业,即便后来成功了,我依然觉得出生豪门贵族的人,即便是个痴呆孩童,依旧会比普通人容易成功,因为他们有捷径可走,有退路可依,没有血脉托举的人这辈子想要登顶,哪个不是伤痕累累,讳忌人心,其实失去的比得到的还要多。”
许谦看了他一眼,沉闷道:“不过,依旧有人会渴望普通家境,豪门贵族又怎样,很多东西说不定他根本不在乎,恶心都来不及。”
他又说:“没想到我们见面后,聊的竟然是这些。”
杨施霖:“我知道你在说自己,毕竟连亲生母亲都保护不了,困在樊笼之中,我想,你这个豪门少爷当得并不快活。”
许谦目光阴沉的看着他:“你调查我?”
杨施霖毫不客气道:“比起你对我做的那些事,我区区调查你而已,并没有很过分吧?”
接下来的三分钟里,两人谁也没在说话,只是彼此干了杯酒。
一杯白兰地,一杯威士忌。
唯有顾时寒是那杯温润入喉的清水。
“我承认你值得我欣赏,”半晌,许谦说:“可,你还是不准备和顾时寒分开?”
“抱歉,多年以前我就喜欢上他了,或许那个时候你还并不认识他,我对他的爱意没有任何人能低估。”杨施霖意味深长的笑道:“所以,我绝不会如你的意。”
“别逼我。”
“随便。”
晚宴结束后,宾客纷纷坐上私家豪车离开。
繁忙的后厨里,服务员正将一杯未饮尽的白兰地和威士忌倒入清水池里,清水浑然不知酒的浓烈,不多时,一杯残余的伏特加再次倒入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