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容自然不做声,神情忧伤。她嫁给宁王不过五年,可仿佛已经过了半辈子,人也如老树一般逐渐枯萎、麻木、无趣。
如果有可能,如果有的选……
“那你为什么要牺牲自由嫁给他呢?因为爱?”
芳芸恶意满满地问。
明容摇头:“不,我不爱他。”
“是吗?可是京城盛传你们青梅竹马,感情甚笃。是我这个低贱的戏子破坏了你们的感情。”
“传言而已,不可信。我对他虽然早就认识但从未有过感情,嫁给他是父亲逼迫,为了攀上宁王府这根高枝儿而已。”
话匣子一旦打开就收不住,明容絮絮叨叨地剖白自己内心的委屈,从一开始的神情麻木到后来流泪,再到最后轻声啜泣。
深秋的偏院寂静得很,只有树叶落下的声音,太阳西斜,芳芸蹲在地上影子恰好被拉长到秋千前,她静静地看着这个素日端庄大方的正牌王妃。
她的贤惠、大度、善良都是因为不得已。
芳芸叹了口气,也是个可怜人,难怪需要被保护呢。
她站起来扔了树叶拍拍手,走到秋千前把明容揽进怀里轻轻抚摸她的背以示安慰。
明容僵了一瞬,而后紧紧抱住对方纤细的腰。
她已经很久没被人爱过抱过了。
……
浴房之中水汽蒸腾,两人泡在浴桶之中,水面上漂浮着花瓣,花香醉人。
明容脸上的红晕一直未消,她不敢看芳芸,轻咬着朱唇将目光放在别处。
芳芸则神色坦然地多,坏笑着向明容逼近:
“姐姐,你看看我啊。”
“看、看到了。”
明容匆忙瞟了一眼又很慌乱地移开视线,她美得惊心动魄,让人不敢正视。
芳芸笑她胆小,只好主动出击,两手柔若无骨地搭在明容的肩膀上。
“转过头来,看着我。”
明容转过脸来神情无措。
芳芸很满意地看着她,一边抚慰一边哄诱:
“乖,听话姐姐,再开一点……”
明容哆哆嗦嗦,身体不受控制地跟着她的指令走,最后爆发。
她满头大汗,睁开眼时对上芳芸的笑容。
芳芸咬着手指颇为遗憾地说: “真可惜,被水冲走太多,尝不到姐姐的味道了。”
明容脸爆红,芳芸不给她躲得机会,同样将手指插进她嘴里,一勾一挑玩弄她的小舌。
明容被迫卷着舌头附和她的动作。
“姐姐,刚才舒服吗?”
明容羞耻地点头,确实舒服。
“那是个示范,接下来就得你来了哦。”
……
明容是个好学又聪明的学生,将芳芸在床上的劲儿学了个十成十,甚至更添了很多花样——
她会借助工具,各种各样的工具。
而且在几次交合后,明容发现自己更喜欢让芳芸舒服,她喜欢看她在自己身下辗转求欢的样子,她狭长的双目,眉心的红痣,在情动之时格外诱人。
明容只觉得看不够,尝不够。
她尤其喜欢将芳芸折腾得没有半分力气时再捞她进怀,听她的低声抱怨,听她说“我爱你。”
唯有这个时候明容才感到满足与安全。这个人是她的,是爱她的。
……
“轰隆——”
“咔嚓——”
一个又一个的雷在空中炸响,明容被迫从梦中惊醒,外边还是沉沉黑夜,但接二连三的闪电划破夜空。
大雨倾盆而下,沉重的雨声让人不安。
火还没灭,明容又添了一把柴让它烧大点儿。
梦里的场景还在脑子里徘徊,想起她们恩爱时光,明容欣喜又愧疚。
如果她知道自己在骗她,会原谅吗?
尘埃落定之后,她们还能和好如初吗?
越是靠近渝疆心里的不安就越重,那些刻意回避的问题越来越频繁地浮现。
怎么办呢……
大雨连绵不绝地下了两天,终于在第三天的傍晚停了。
秋天下大雨本就异常,山内的几处低洼之地没有瘴气的地方现在也要有了,没个十天半个月散不去。
第一条路是走不通了。
明容所带来的干粮只够吃三天的,这下必须得下山回家了。于是挨到第四天中午,山路稍微干一点的时候明容艰难地下山。
过了河,到达寓馆之时天已经黑了。
她拖着疲惫的身躯往前走,却在看到眼前的景象时愣在原地:
雁鸣挑着一盏灯笼与芳芸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