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死轴的样子让他想起了一位故人。不亏是一家人,连犯蠢都一模一样。
“我要见她。”
“请便”
“……”
松鹤做了请的手势,明容越过那些健壮的兵士来到队伍的最后边。
芳芸的双手被锁链扣住,嘴上也被塞上,头发乱糟糟的,裙子在这一路的奔波中早就被树枝刮的乱七八糟。
看管她的人一手牵着锁链,一手吃饼,周围还围坐了几个人盯着她。
看犯人也没有这样的。
明容捏紧了拳头,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扒出堵在她嘴里的东西,然后递上干净的食物和水。
芳芸抿着唇接过,却不敢看她的眼睛。
“你……都知道了?”
“嗯。”
她的声音冷静,听不出任何情绪,但就是这样才让说话人的心七上八下的。
于是芳芸有些着急地解释道: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明容,我有苦衷的……”
明容转过脸来看着她,希望对方们说出什么话。
任何话都行。
“可是我现在不能告诉你,这事说来话长又很复杂。除非,除非等我们摆脱困境,平安地活下来。”
明容:眼神失落,默默地低头不语。
芳芸:“……”
言语很苍白,它不能完全表达人的内心,尤其是当言不由衷的时候,最亲密地爱人也会我也误会。
芳芸伸出手,攥住了明容冰凉地手,一字一句郑重地说:
“明容,你相信我好吗?我从来没想过害你。一开始我只想活着,后来想和你一起好好活着。”
“你愿意相信我吗?我是爱你的。”
明容盯着她一张一合的红唇,她很想问是真的吗?爱她是真的吗?会一直爱她吗,不论对方做了什么都会包容都会爱吗?
可她没有问出口。
还是那句话,言语太苍白。
明容伸手扣住芳芸的后脑勺,在她的唇上落下一个吻。
第二日他们照常出发,穿过最危险的路段时仍然没能躲过猛虎的攻击。
那只足足有三百斤的大虎光是尾巴甩在人身上就瘀血起青。
它看样子是饿了不少时候,毫不犹地对着人群扑上来。
众人来不及防备,坠崖的坠崖,咬伤的咬伤,因为反抗的不及时有一个人被老虎生生咬断了半个头骨,之后被拖进深林。
他连救命都没来得及说出。
血流了一地,众人还没从刚才的惨剧中缓过来。
“趁这个时候快走,不然等老虎再回头,大家都得玩完。”
他们加快了行进的步伐,总算在未时离开了猛虎的活动地。
此时阳光正好,虎口逃生的人们坐在草地上放松呼吸。
有一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小云雀在他们周围蹦蹦跳跳,明容伸手逗弄,那小鸟竟然啄走了手链上的一颗宝石。
明容觉得有些可惜,这手链还是当初自己百日时打的,上边的宝石可是外祖父亲手磨的呢。
“还有多久能到?”
黑衣人开口问,他的肩膀被老虎扑上了,现在还在流血,若是不及时治疗,等着伤口进一步感染他就死定了。
明容站到涯边远眺,试图云霄那只坏云雀,随口说道:
“快了。”
黑衣人却失去了耐性,抽刀架在明容的脖子上怒骂:
“你耍老子是不是,这那还有路可走!”
其他人听到动静也立刻拔刀,一半对着她,一半对着芳芸。
明容悠哉起来,捏住架在她脖子上的刀缓缓推开,淡定地说:
“路在心里,不在脚下。别急,我带你们走。”
她抬腿向黑衣人身后的密林走去,其他人半信半疑地跟着。
这里边不仅没有路,相反还有无数的荆棘、参差不平的石头和交错的树杈。
寸步难行。
然而明容在这里却像回了自己的家一样健步如飞,她越走越快,毫不顾忌被甩在身后的人。
走在最后的芳芸看不清全貌,只能拼命地跟着黑衣人快走,而当明容站在某个高地上时,她猛一抬头,看到了女人矫健的身姿。
她像山间的精灵。
黑衣人和他的手下死命地追赶,松鹤眼看着要跟丢了,跑到后边按着芳芸气急败坏地说:
“你,你快跟她说,让她慢点!”
“说了她也听不见。”
“大声喊!快点,不然我杀了你!”
芳芸无语地笑了,而后边跑边叫:
“明容——”
“明容——”
安静地山谷里女人的声音传了很远。
走在前边的明容听到后稍微放慢了脚步但仍然不回头。
就这么又走了很久。
就在他们精疲力尽耐心耗尽时,突然发现,已经走出了那片密林。前方光线明亮视野开阔。
更引人注目的是一座巨大的城寨拔地而起。
明容转过身双手张开,得意地笑:
“诸位,我们到了。”